太子驕傲道:“不求與道長一樣多,但我有認真念書!老師都誇獎我學得快!”
宿誼誇獎道:“太子是最厲害的。”
易苒覺得,有點沒眼看了。
太子殿下你自稱都變了你知道嗎?還是說你故意的?這麼一副求表揚的樣子,很羞恥你知道嗎?
宿誼視線轉到易苒身上,他道:“之前二皇子是否有疑問?”
易苒被打斷了問話這麼久,現在被宿誼重新提起,自覺氣勢上消去了一大截。他想了想,道:“本……我隻是不明白道長的意思。我乃是堂堂皇子,何需那句話?”
太子正想說什麼,宿誼微笑著看了他一眼,太子立刻閉上嘴。
他大哥不需要他幫忙,那他就安安心心坐在這聽吧。
慕晏看了易苒一眼,心中覺得有些驚訝。
雖然他知道易苒並非表麵表現出來的那麼憨厚魯莽,仿佛一個什麼都不思考的粗人。但沒想到他在宿誼麵前這麼沉不住氣,居然有些咄咄逼人的意思。
這是他知道了宿誼的真實身份,還是被宿誼的話戳中了心中什麼地方?還是說,兩者皆有?
宿誼道:“那殿下認為貧道應該送殿下何句?‘千磨萬擊還堅勁,任爾東西南北’如何?”
易苒的手再次握緊,他的眼圈漸漸變紅,聲音尖銳道:“本皇子不需要你多言多語。”
宿誼拍手大笑,道:“對,就是這種氣魄。殿下,你可要繼續保持啊。殿下的事,殿下自己最清楚。無論是誰多言多語,請殿下一定要如此回擊。”
太子看了看宿誼,又轉頭看了看易苒,好似明白了什麼,又好似什麼都不明白。
慕晏苦笑道:“我是不是該回避下?”
宿誼微笑道:“恐怕已經晚了。河清還有什麼不知道的?”
慕晏舉起手擺了擺手,算是投降:“好吧,回避不回避也沒意義了。”
易苒好似所有偽裝都被撕破了。而在場的其餘兩人仿佛一點都不意外。
易苒不由懷疑,他自以為自己偽裝的很好,是不是其實漏洞百出?是不是所有人都看著他笑話,都在覺得他可憐?
宿誼看著易苒神情恍惚的樣子,柔聲問道:“若是二皇子要入朝學習政事,陛下會不允嗎?”
易苒不知道宿誼為何會問這個。他雖然看似受盡寵愛,但不可能有自己的藩國。而他作為唯一的皇子,還是所有人都知道不可能繼承大統的皇子,入朝為官似乎是最好的選擇,父皇當然會允許。
於是易苒點了點頭。
宿誼又問道:“若是邊疆有難,二皇子想要隨軍出征,陛下會不允嗎?”
易苒想了想。父皇兵權抓的很牢固,就算有人領兵在外,將士還是父皇的,不是出征大將的。即使他領兵出征也不可能造反。若是曆練一番,父皇不會不允許。
於是他再次點了點頭。
宿誼微笑道:“曆代皇子,多是拘於藩國之內,受一藩供養,不問政事。二皇子殿下卻能在更廣闊的天地中遨遊,施展抱負。或成為良將,或成為賢臣,青史之中,必定留名。如此機會,估計後也很少有來者。若殿下隻想接受供養,想來陛下樂意給殿下不輸於藩國供奉的待遇。還是說,殿下並不想過那麼安逸的生活?”
宿誼看著慕晏和太子驚訝的神情,心裏那個苦啊。
你以為他願意說這些話,摻和進皇帝的家事中去嗎?但是帝後分別找他聊天,讓他開導一下易苒,讓易苒不要鑽牛角尖,也不要被其他人蠱惑。
宿誼能有什麼辦法?
好吧,他本身就是皇室中人,所以被迫參與皇家這堆破事什麼的,摔杯子!
不過從帝後言語中,宿誼知道,帝後二人對易苒是真的比較看重。不管是親情,或者是有其他考量,他們是真不希望易苒站在他們對立麵上,然後受到傷害。
易苒若是站在他們對立麵上,無異於螳臂當車,不可能有結果。
宿誼問出的這些話,都是皇帝跟他說過的。他知道易苒不可能就番,皇帝陛下也沒有分封藩國的意思。但易苒特殊的身份,可以讓他在朝中如同普通貴族子弟一樣,入朝為官。若是他有心,甚至會被施以重任。
因為易苒畢竟是和皇帝、和太子血脈相連之人。皇家最不信任的就是自己的血親,但最信任的也是自己的血親。易苒的身份讓他不可能染指皇位。別說他擁有前朝的血脈,讓這些背離前朝的世族們心中有忌憚。就說他母親乃是弑君自殺,如此大的罪名,就讓斷絕了登基的希望。
對於一個不可能登上皇位的人,皇帝很希望他成為太子的臂膀,一同為昱朝的天下而奮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