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然打開了死者的胃部,發現胃裏食物已經部分消化。他馬上將胃內容物提取出來之後,用清水清洗。找來了幾隻鴨子給他們分別灌了下去,結果鴨子很快就死亡了,證明胃內容物的確含有劇毒。
現在死因也就明確了,是死於他殺。
卓然對毒物進行簡單的檢測,發現其中有砷的含量。證明所下的毒藥很可能是砒霜。
因為現有的手段沒辦法對毒性和毒的劑量作出準確的測試,能夠達到這一步就已經不錯了。
卓然記得侯小鷹曾經問過頭天晚上照顧這間屋子的夥計,證明他們曾經要了一大盤饅頭。但是根據兩個人的飯量,那一大盤饅頭一頓是絕對吃不完的。因此他們第二天早上肯定是吃頭天剩下的饅頭,把饅頭放到火邊把它烤熱了吃。因為桌子上還放著一個空的盤子,裏麵的饅頭已經沒有了。
在死者的胃裏麵,也發現了類似饅頭的食物殘渣。從而確定死者應該是在吃完早餐之後,不到一個小時就死亡了。同時根據死者的屍斑和當時室內的溫度綜合判斷,死亡時間應該是在早餐和中午之間。也是就是距離他們現在屍檢兩三個時辰。
因為這時已經是晚上,就是說死亡的時間應該是在早上之前。也許天快亮的時候他們就起來了,然後拿饅頭在火爐上烤,烤熱了準備吃。沒想到竟然有人在食物中下了毒,以至於死者使用含毒的饅頭之後,很快死亡了。
在她死亡之後,凶手才對她臉部,眼睛和胸前進行殘害。凶手十分的凶殘,讓人感覺到有些膽寒。
卓然檢驗完畢,在簽押房把雲燕他們幾個叫了過來商議案情。
卓然先將自己對死者死因的判斷說出來之後,讓他們三個人發表對這個案件的看法。
當然,第一個發言的還是侯小鷹,他說:“我還是覺得那書生有重大嫌疑。而現在又已經證實了,是在書生離開之前死者就死了。顯然凶手就是書生,他把人殺了之後畏罪潛逃了。”
以前南宮亭和雲燕都會對侯小鷹的推斷進行質疑,甚至跟他理論。但是這一次兩人則幾乎同時選擇了支持他的看法,他們也是這麼認為的。
雲燕說道:“他們兩個一起入住,應該是夫妻或是情侶,所以隻要找她的親屬弄清屍源,用屍源來反推凶手的範圍,並最終確定。應該就足以找到嫌疑人了。”
南宮亭和侯小鷹都點頭。南宮亭又補充說道:“這之前我曾經問過那發現屍體的夥計還有掌櫃,他們都表示說,這兩個人的口音就是東京人氏。而且說話很地道,不大像是外地的人。”
雲燕心頭一喜,急忙說道:“那就更簡單了。咱們可以針對京城範圍內來搜尋他們的下落,將那女人畫像交給各路裏正進行辨認,確定屍源。”
這次侯小鷹則不是很讚同雲燕的話了。他說道:“不是我說這樣行不通,而是我覺得裏正行不通。因為有些裏正對於自己管轄範圍內的百姓,根本就沒弄清楚到底都有些什麼人。”
“有些裏正是糊裏糊塗過日子,根本不負責任。即便轄區範圍內的人很少,他們也會弄不明白,到底要他們確認的人是不是他們轄區內的人。這樣的糊塗官不在少數。所以我覺得,我們可能還需要更多一點的線索來加以尋找,進一步縮小範圍才行。”
卓然聞言,點頭說道:“當然,你們先前說的都很對,而且都說到了點子上。這個案子看來大家意見是一致的。那個早上匆匆忙忙逃走的書生有重大作案嫌疑。在查清屍源方麵,口音是京城人,未必就一定是京城人士,這倒是對的。但是可能性比較大,所以優先作為勘查的方向是符合偵破規律的。”
“如果畫像用來辨別屍體,這個的確會遇到剛才你們提到的。裏正玩忽職守,根本就不把心思放在統轄身邊的轄區上。而是把主要的精力放在了專業技巧上,所以對轄區內的百姓了解的實際上不甚寥寥。”
“如果是這樣,找這些人去查清屍源,基本上是不會有什麼結果的。需要進一步的證據和線索。這個線索我覺得可以放在逃走的書生身上。這書生居然與那女人一起逃走,而且又是在馬上過年的時候。看他們的樣子,又不像是去走親戚這種情況下,私奔的可能性非常大。”
“所以,我們完全可以從這個來縮小範圍。問一問那些裏正,包括你們手裏的各類眼線,看看有沒有了解到誰家的姑娘和兒子一起私奔了。因為這種消息是很容易傳播的,很多人對這類消息有很濃厚的興趣。也喜歡在閑餘飯後進行傳播,因此很容易為外人所知。假如他們真的是私奔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