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長老望天望地,數數手指,沒敢瞅他。
葉右把他們和那群既想問話又不敢上前的江湖人歸到了同一類,沒有理會,順著主街向前走,暗暗思考還有哪裏可以轉一轉。
幾位長老摸不準他是什麼意思,便偷偷摸摸在後麵跟著,若教主想搭理他們,自然會找個沒人的地方,若不想,那他們以後乖乖地在外麵守著他便是了。
葉右沒多久又注意到了他們,這次終於覺出了幾分不對。
他心中一動,慢悠悠通過石橋,順著河岸緩緩散步。
這河岸上種了一排垂柳,綠影迷離,一眼望不到頭,雖然也有人來這裏賞景,但卻不像主街那般熱鬧。他挑了一個人少的地方站定,掃見那幾個人走到與自己相隔三棵樹的地方窩著,便看了過去。
幾位長老望著河麵,假裝在思考人生。
葉右笑道:“跟了我一路,有事麼?”
該說有,還是沒有啊?幾位長老依舊摸不準他的意思,默默望著他,沒搭話。
葉右幹脆主動上前,順便打量了一番。
這四個人長得很普通,表情略有些僵硬,他猜測可能是易了容,走到距離他們兩步遠的地方停下,並站在了靠河的一側,這樣真有什麼事,他也能有個退路。
他看著他們,靜等下文。
幾位長老繼續保持沉默。
在魔教,教主是絕對的權威,這麼多年,他們都習慣於聽他的號令。他不發話,他們都不會隨便開口。
葉右見這四人眼巴巴地瞅著自己,竟有些可憐和無助,再次問:“為何要跟著我?”
幾位長老暫時還不敢認他,隻隨意找了一個理由:“看公子麵善,忍不住跟了兩步。”
“……”葉右頂著一個“白燈籠”,特別想問問他們從哪看出來的他麵善。
幾人對上他含笑的雙眼,感覺冷颼颼的,解釋道:“是我們覺得公子肯定是善良的人。”
“嗯,光聽這聲音就……”
“行了,”葉右擺手打斷,決定詐一詐他們,淡定道,“別繞圈子,有什麼話就說。”
這是能認的意思吧?幾位長老頓時激動,“呼啦”就將他圍了。
“教主你這些日子去哪了?我們特別想你!”
“嗯,還有你這臉怎麼弄的?真受傷還是假受傷?”
“對了,你怎麼會和聞人恒那小子在一起?”
“還有,你這次出門到底要做什麼大事?”
葉右反應一下,看著他們這不似作假的神情,終於道:“你們叫我教主?”
“……”幾位長老也反應了一下,明白教主這是坑了他們一把,可是為什麼啊?難道是發現他們在跟著他,便想要試探他們一次,看看他們能不能遵守命令,死不上鉤麼?
他們想想教主的性子,齊刷刷冒冷汗,生怕教主要把不成器的他們打發回去。
葉右道:“嗯?”
幾位長老深深地覺得領悟了教主真正的意圖,拖回狂奔出十萬裏的腦子,補救道:“哎,公子你再多說幾句,我們似乎認錯了人。”
“是呀,看身影有點像我們教主,現在看又不像了。”
葉右審視他們:“不如我把這布摘下來你們再看?”
“不用了,怪麻煩的,我們越聽越不像,”幾位長老道,“看來是真的誤會了,不好意思,我們就不打擾了,告辭。”
他們說罷便跑,特別識時務。
葉右總覺得有點怪,下意識想叫住他們,可這些人溜得太快,隻一眨眼的工夫就出去了。他微微皺眉,思考其中緣由,也離開了。
他又在主街上轉了轉,沒什麼其他發現,料想上一次接近他的便是剛剛那些人中的一個。
聞人恒這個時候也接到了消息,問道:“他們跑了?”
回來報信的手下細細為他講述了一遍,道:“沒說幾句話便跑了。”
聞人恒幾年前便一直在關注魔教,知道魔教的那幾位長老為了方便在外麵相認,是有幾套固定的易容的,聽手下的敘述,那幾位肯定是魔教長老沒錯了,但為何會跑?
他一下下敲著茶杯,陷入沉思,片刻後問:“他人呢?去小倌館了?”
手下道:“沒有,還在逛。”
話音一落,另一位手下敲響了門,聞人恒讓他進來,看著他滿頭大汗的模樣,壓下不太痛快的情緒,逼著自己又問了一遍:“他去小倌館了?”
新來的手下道:“回門主,沒有。”
聞人恒心頭一鬆。
手下緊接著道:“曉少爺去了逢春樓。”
聞人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