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男簡直如坐針氈。
他仔細聽了一會兒車裏的動靜, 終究忍不住又弄開一點小縫偷偷向裏瞄, 發現曉少爺的手貌似伸進了人家的衣服裏, 立刻震驚, 暗忖曉少爺該不會是覺得浮萍一到少林就會被關起來, 所以想多占些便宜吧?
不能吧?
曉少爺是這樣的人麼?或是被感情弄得失去理智了?
他又看了幾眼, 見二人靠得很近, 竟有種耳鬢廝磨的感覺,餘光掃見旁邊趕車的人一下下地瞥他,便放下簾子木然坐好, 心裏特別悲痛。
這麼多年,他們門主好不容易能有個喜歡的,誰知竟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哪怕人家恢複記憶後不喜歡這小倌了, 也還有個紅顏知己桃姑娘在,他們門主可怎麼辦……等等, 要說浮萍與桃姑娘的共同點便是都彈得一手好琴, 難不成葉教主就喜歡會彈琴的?
他忽然覺得發現了一個真相, 決定回去便告訴門主多學學琴。
葉右這時已經從浮萍的身上翻出了一塊令牌和一塊玉佩, 他簡單看一眼, 將令牌還回去, 隻要了玉佩。
浮萍的心微微一沉。
他身在高位,早已考慮過被擒的可能,於是便專門做了令牌帶著, 用來傳達危險的消息, 因為一般人看到這兩樣東西都會覺得令牌有用,而不會注意一塊平淡無奇的玉佩,如此若他真的被擒,擒他的人拿著令牌去找他的人,後者就會知道他有麻煩,而不會輕易上當了。
可這個人卻直接要了玉佩,總不能是巧合。
他下意識問:“你在我們的人裏安插了人?不,應該不是……”
他不等這人回答便率先否決,說道:“應該不是,不然你早該去我那裏轉轉了……你是抓住過我們的人,從他嘴裏套出的東西?”
葉右把他放回去,簡單為他整理好衣服:“哦?”
浮萍問道:“上次我們發現有人跟蹤黎花,便是你的人?”
葉右笑眯眯地問:“是,還是不是呢?”
“我就當是你的人了。”浮萍道。
他自從被這人纏上後便一直沒辯解過他們抓錯了人,因為那太蠢,不過有些事還是得弄清楚,他問道,“你們究竟是如何懷疑上我的?黎花說的?”
“不,這事多虧了那幾位少爺,”葉右這一次很大方,將前因後果為他敘述了一遍,看著他眼中一閃而逝的冷意,笑著問,“黎花的心思太多,這事怕是沒敢告訴你吧?”
浮萍不答,問道:“那你為何非要認定是我?”
葉右溫柔道:“因為我對你一見傾心,哪怕你不是,我也想得到你。”
浮萍被調-戲了好幾次,幹脆順著他的話往下說:“你既然喜歡我,就讓我看看你的真麵目,興許我也會對你傾心,扔下一切便與你浪跡天涯了。”
“好啊。”葉右說到做到,立刻掀了易容。浮萍沒料到他會這般好說話,更加沒想到那張假皮下的臉竟會如此勾魂攝魄,登時一呆。
葉右捏著他的下巴湊近他:“如何?可入得了你的眼?”
浮萍快速回神,壓下心裏的震驚,由衷道:“很好。”
葉右問道:“那你可願意跟我?”
浮萍道:“我會考慮。”
“好,無論多久我都等你,”葉右深情道,放開他坐回去,隨口問,“你家住哪裏?可還有親人?萬一你們的人全軍覆沒,以後我替你照顧他們。”
浮萍道:“這就不勞你費心了。”
葉右道:“你是不想告訴我,還是根本記不清,或是沒回家看過?”
浮萍聽得心驚,這人難不成是在試探他兒時是否吃過那種改記憶的藥?可能麼?為何連這種事都能知道?
葉右對上他眼中的神色,立刻知道浮萍是知曉那種藥的存在的,如浮萍這樣的聰明人,肯定會想方設法求證過自己的記憶是不是真的,想來應該是沒吃過藥。
他在心裏惋惜一聲,說道:“我認定你有問題,是因為能聽見周圍有不少人護著你,所以猜出你的身份肯定不簡單。”
浮萍反應一下才意識到他是在回答自己先前的問話,不過看護自己的人有不少是服過藥的高手,這人若真能全聽見,武功得多高?
他不由得重新估算了一下這人的實力。
葉右淡定地任他打量,拎起旁邊的假皮準備戴上,這時隻聽急切的馬蹄聲從身後傳來,漸漸連成一片,顯然人數不少。
刀疤男一把掀開車簾:“曉少爺,有人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