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恒沒有鬆手:“阿右。”
葉右想拍拍他的胳膊想讓他放開,卻聞見了血腥味,急忙掃一眼還在流血的傷口,臉色一沉:“這誰弄的?”
聞人恒沒開口,近距離打量這人,想知道師弟怎麼樣了,但他明白現在不是一個好時機,隻能這麼看著。葉右心有靈犀地與他對視一眼,掙開他望著麵前的黑衣人:“真熱鬧啊,姓魏的讓你們來的?”
首領一顆心懸起來,試圖從他的臉上看出問題,可這人易著容,完全看不出破綻。
葉右懶洋洋地上前一步,見他們又是一頓,問道:“姓魏的死了麼?”
首領還是沒有回答,在心裏掙紮要不要賭一把,畢竟這人剛剛確實是暈了,若其實是虛張聲勢,那贏的便是他們。
葉右的情況確實有點糟糕。
他還是很困,剛剛能清醒完全是因為感受到了殺氣,可打完那一掌,他便覺內力有些不濟了,真動起手來,雖說不一定能把命搭進去,但絕對會很慘。
不過他沒表現出來,對身後抬起了手。
聞人恒了然,把劍遞給他。黑衣人見狀驟然想起白日裏這人狂殺一路的畫麵,神色都是一僵,有些人的冷汗都流了下來。
葉右甩甩劍上的血:“不說話就領死吧。”
他說罷又往前走了一步,黑衣人再次後退,忌憚地看了看他,一齊詢問地望向首領。後者咬咬牙,正要試一試,這時隻聽破空聲響起,數道人影從天而降,直奔他們而來。
這是誰的人?
眾人的腦中同時閃過了這一疑問。首領見這些人對著自己殺來,明白是聞人恒那邊的,又看看沒什麼人似的曉公子,立刻帶著手下撤了。
聞人恒急忙走到師弟身邊扶著他。
葉右整個人靠在他身上,強撐著睡意抬起頭,很快隻見人群慢慢分開,兩個熟悉的人自那邊走了過來,竟是許久未見的王家主和葛少幫主。
王老爺子過世,這二人回蘇州處理喪事了。
王家主當時說過會回來,如今過去這麼久才露麵,也不知是幹什麼去了,但不管怎樣,應該沒有危險。
葉右神情一鬆,栽倒過去。
聞人恒一把抱住他:“阿右。”
“……我沒事,”葉右道,“讓我睡一覺。”
聞人恒見他又一次昏睡,擔憂不已。
王家主和葛少幫主趕緊跑來:“他怎麼樣?這是曉公子吧?”
聞人恒“嗯”了一聲,把人打橫抱起:“你們怎麼會在這裏?”
“我們是要去五蘊城。”王家主簡單敘述了一番。
他知道這個局很大,而他們王家已隱退多年,家裏雖有護衛,但身手與那些江湖門派相比還差了一截,所以處理完父親的葬禮,他便跑去殺手樓砸錢買人了。
聞人恒看一眼他身後的人,了然地點點頭。
王家主道:“他們先前有的不在樓內,我等了數日這才過來。”
當然這隻是托詞,是他覺得這個棋局裏真真假假的太多,他不想被當成棋子,是等到差不多要有一個定論的時候才決定出來的。
這一定論便是盟主家被燒。
他本以為盟主是白子,氣洶洶地趕來為父報仇,結果最近又聽說了魔頭和魏莊主的事,聯想到父親被下燈滅毒,心裏更加惱怒,便抓緊時間趕路,今天剛到小鎮。
他說道:“我和小葛就住在不遠的客棧裏,手下聽見有動靜,我們便過來看了看,曉公子這是怎麼了?”
聞人恒道:“中了燈滅毒。”
王家主恨透了這個毒,神色登時一冷:“誰下的?”
聞人恒道:“說來話長了。”
王家主見他的胳膊正在滴血,而他的手下也受著傷,連忙帶他們回客棧,順便看了看曉公子,想起方才趕來時見到的畫麵,暗忖武功全失還敢拎著劍和人家對峙,且把人家嚇得不敢上前,曉公子實在厲害。
葛少幫主也是這麼想的,佩服地在旁邊跟著。
當然,若他們看見某人一掌便打死了一個人,就不會這麼想了。
葉右睡到第二天日上三竿了才幽幽轉醒。
聞人恒一直在旁邊陪著,他能留下完全是因為師弟那句“我沒事”,但這也僅能讓他撐到中午,若這人中午再不醒,他還是要趕往少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