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著“月影”的人:“你們好好回憶一下,這些年,‘月影’能慢慢有如今的地位,衛晉和任少天做過多少貢獻?”
“月影”的人張了張口,被問得啞口無言。
“月影”裏誰不知道,衛晉和任少天在沒坐上正副隊長之位時便已是骨幹,如今更成了頂梁柱,哪怕任少天常年跟著少爺,平時也會處理不少隊內事務。
前輩們也快速理清了思緒。
確實,江湖上像衛晉和任少天這種天賦的人實在太少,而曉公子將利弊分析得很透徹,這事明顯是利大於弊的,能用的話為何不用?
葉右道:“我知道用兩個被喂過藥的人當正副隊長,丁一誠估計不會踏實,先前我總在猜他是會放心地利用他們一輩子,還是以後找個合適的機會滅口,可經過這些事,我又有一個猜測……”
他看向丁閣主,眼神驟然銳利:“丁一誠,你告訴我,等他們的武功再精進一點,你會不會把他們扔給從雲試藥?”
眾人吃驚:“什麼?”
“等等,從雲是誰?”
“從雲……我怎麼覺得這名字有些耳熟……”
聞人恒道:“他是白子的那位神醫,同時也是紀神醫的大徒弟。”
眾人再次吃驚:“什麼?”
“紀神醫的大徒弟不是死了麼?”
“他也詐死了,”聞人恒說著回到先前的話題,“在少林的時候,紀神醫就說過從雲在增加藥量,而白子有那麼多能用的藥人,實在沒什麼必要冒險救吸血老鬼他們,除非想用他們來試藥,這事他們自己恐怕一直都不清楚,還沾沾自喜地以為被救了。”
玄陽掌門道:“那試藥的目的……”
聞人恒道:“我猜是想控製魔頭。”
葉右幽幽地往前踏了一步。
這是他最不能忍的。
他大哥若一輩子是副隊,起碼衣食無憂,結果落到最後,姓丁的很可能把他們拿去試藥!
聞人恒立刻察覺師弟的情緒有些不穩,上前握住了他的手。
葉右緩了幾口氣,仍看著丁閣主:“你怎麼不說話?其實你心裏清楚這事拖不久,隻需找來當年與蔣家交好的世家辨認一番就能確認衛晉的身份,如今魏海德和盟主幫不了你,你們做不了手腳,隻能等著方丈他們去查,你如此做派無非是覺得我們沒有鐵證,所以想拖一拖,最好拖到魔頭過來把這裏攪得血雨腥風,或是用招供來換取你兒子的命,是不是?你忘了,我說過你太自以為是,現在,我就給你一個我不可能對衛晉下藥的證據!”
他說罷看向師兄。
聞人了然,解開了他臉上的布條。
眾人頓時打起精神看著,等見曉公子轉向他們時,不少人都暗自吸了一口氣。
丁閣主也看著他,不知他要打什麼主意。
“丁一誠,你和魏海德與那三個世家都不熟,想必不會認識我,”葉右轉向幾位前輩,“你們呢?熟麼?”
幾位前輩遲疑地看著他。
盛家主忽然顫聲道:“你你你是……”
“我是楊家幼子,任少天是我大哥,”葉右聽著四周的喧嘩,說道,“盛伯伯,當年我跟隨父母去花家做客,您還給我買過糖人。”
盛家主震驚道:“沒錯,是你!你和你娘長得很像!”
他大步走下來,“你小時候我還抱過你,先前你家裏出事,我一直在處理花家的事沒顧得上看你,後來聽說你被接到豐賢莊便放心了點,等我終於有機會見你,還想過你長大後反而沒有兒時好看了,你……”
“我逃走了,當年魏海德救回去的是我家管家的兒子,他們給他喂了藥,”葉右重新看向丁閣主,見他臉色發白,問道,“丁一誠,我一個楊家後人,本身就是證人,根本無需對衛晉下藥讓他指證你,現在你還有什麼想說的?”
丁閣主緊緊繃著臉,一語不發。
衛晉的劍“刷”地出鞘,沉聲道:“都聽明白了吧,給我讓開!”
他在“月影”的積威太重,當即有幾個人聽話地閃開了。
其餘人猶豫一番,看一眼閣主,希望他能說句話。
丁閣主放開扶著自己的人,又問:“你到底把喜來怎麼樣了?”
衛晉道:“想知道就來領死!”
他說著已經不想忍了,立刻就要把這畜生活活劈了,但就在要動手的時候,葉右開了口:“看樣子,他這是想認罪了。”
丁閣主冷冷地掃他一眼,接著抬頭望向慈元方丈和玄陽掌門。
他到這一步,仍然是平日裏嚴肅的模樣,甚至還整理了一下衣襟,背也繃得更直了些。
“阿彌陀佛……”慈元方丈歎氣著道聲佛,“丁施主,可有話要說?”
丁閣主這次的表現終於對得起他往常的性子,痛快地認了:“那些事是我做的。”
四周像是燒開的水一樣,猛地沸騰起來,隻聽這人道:“這二十年來我家裏人並不清楚這件事,一人做事一人當,還望方丈能秉公辦理。”
衛晉冷笑:“這是要托孤?”
丁閣主不理會他,仍看著方丈。
慈元方丈道:“好。”
丁閣主閉了一下眼,緩緩道:“當年,魔頭看上了魏海德的姐姐,也就是我的嫂子……”
這第一句話就是震驚四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