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熱依拉坐在榻前,眼淚模糊的看著躺在榻上依舊處於昏迷的蕭昱,午間,母子二人在花間小酌一壺以後蕭昱便睡了過去,心中隻道是蕭昱這段時間太忙了,還特意吩咐丫頭們不要叨擾到他,那知道隻是一個午間的時光就會是這樣的情景。
“到底怎麼樣了?”看著跪在榻前一籌莫展的太醫,太後的心中就是無名的火大。
那太醫聽出了太後心中的不耐煩,於是急忙收了自己的手跪在榻前顫顫巍巍的說道:“這幾日連夜大雨,雖然今天放晴了,但桃苑之中濕氣依舊很重,我想陛下應該是在花園裏麵貪涼讓濕氣聚集在了胸口。”敘述完自己以為的病症原因以後故意停頓試探太後有沒有其他的指示,見太後並沒有發話才繼續說道:“臣懇請太後允許我給陛下施針。”
在夷國,這施針之法以前是根本沒有的,隻是後來聽說石府上的蒼明先生善於用銀針救人後來才逐漸流行開來,雖然宮裏的太醫運用銀針之術已經很熟練了,但是用在帝王身上卻是第一次,太後瞟向那裝滿銀針的錦盒,心中有了一些猶豫。
蕭昱臉色發白平躺在榻上就如同一具屍體,閉合著的長長睫毛遮住那一雙靈動的眼睛……太後是越看越不忍心,從榻旁站了起來又瞟了一下那裝滿銀針的盒子,眼中閃過一絲苦意與不忍道:“弄吧!”
雖然太後不想離開自己的孩子,但是貴為一個太後親自監督太醫施針這會對這太醫造成多大的心理壓力,她估算不清楚,自己也不忍心看著自己的孩子忍受這種痛苦,於是隻有到外間等待。
身邊的侍女沏好香茗剛端著進來門外又有侍衛通報道:“前線有戰報!”
太後本能的看向蕭昱躺著的那個屋子,裏麵一派寧靜,然後才平靜的揮手示意讓侍衛進來。
侍衛進來以後就恭敬的把一封用紅漆封印的信件舉過腦袋,身邊的侍女從那侍衛手上接過以後遞到了太後手上。
信件是從前線玉陽傳來的,上麵的火漆表達著這封信的重要性,太後有一些遲疑的看著自己兒子躺著的那個屋子,裏麵的人根本沒有意識,而手中的信又是那樣的棘手,猶豫再三太後還是決定讓自己身邊的眾人全部退出以後才拆了信。
屋中本來就靜悄悄的,而本來滾燙的信件在太後打開那一刻卻是冰冷異常,它如同一塊巨大的冰塊把整間屋子都凍了起來。
太後不願意看見上麵刺眼的字眼,整個太陽穴脹得厲害,把自己的身體靠向後麵的椅背,雙手不停的揉著自己的腦袋,想讓自己盡快的恢複到平靜。
“太後,固王爺求見!”外麵侍者的聲音又來了。
這個時候讓太後聽見“固王爺”三個字其實對她最大的折磨,畢竟手中的這封信就是門外那人最得意的孫子遞來的:“叫他進來!”
當門開了,出現在太後眼前的石鬆是出乎人預料的,他連中衣都沒有係好,外麵卻是五花大綁的把自己捆著上來。
“你這是要幹什麼?”
“我知道我那愚孫犯了天大的錯,老臣特意來請罪。”說完跪在地上使勁的磕著頭,顫巍巍的說道:“老臣甘願受任何的處罰,隻求太後能念在石捷年齡還小,又是在抗擊周國的前線,就想暫時饒恕了他吧!”
太後正要發作“要自己饒了你的孫子那誰放過我的孩子”的時候,那裏屋中有人疾步走動的聲音,太後所有的情緒都被那疾走的腳步聲帶動,眼睛中滿是期望與激動的盯著那扇門。
“吱!”門開了,太醫滿麵春風的喊道:“醒了!”
太後再也壓抑不住自己的情緒,大步流星的走向那間屋子,突然身後傳來膝蓋在地上摩擦的聲音,太後才想起什麼,轉頭看原來石鬆雖然跪在地上但是卻是也向那屋子進了幾步,太後立刻威嚴的嗬斥道:“你給我跪好了!”此言一出石鬆再也不敢動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