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在我等待秦暮江的好消息的時候,爆炸性新聞出來了,我爸爸自盡了,對著監獄厚重的牆,腦漿四濺。我全身冰冷,腦子裏都是爸爸的樣子,我想他這幾天一定很悲憤,甚至絕望,他一定失望透頂,所以才這麼堅決的要離開。”
“新聞上含蓄的說,我爸爸畏罪自殺,與此同時,我媽媽終於崩潰了。那個夜裏我暈頭轉向,先是不能接受爸爸的離世,再是聽到媽媽瘋狂的嘶吼聲。馮蔓和郭迎臣費了很大的力氣才將我媽的情緒平複下來,我一直看著她,她的眼神空洞,像一個沒有絲毫生命力的玩偶。”
“我媽媽倒下去了。馮蔓很小心的告訴我,我媽媽受到的精神刺激太大,可能需要轉去醫院進行檢查。我知道她是精神病醫院的院長,我媽相處的最好的朋友就是她,在這個重要關頭,也是馮蔓救了她。我同意了,馮蔓將我媽安排在醫院的最頂層上,保密工作做到了極致。我知道她也擔心我爸有什麼政敵,所以不想再讓我和我媽收到牽連。”
“我準備去找秦暮江,我的公公,問個明白。他明明答應我會救爸爸出來,可是他食言了。然而我還沒有去,秦暮江上台的消息便傳了出來。”
“我死死的盯著電視機的秦暮江,他和藹的跟眾人問好,我卻覺得刺眼。我實在想不通他的心是怎麼長的,親家出事,他罔若未聞,甚至逼我離婚,然後堂而皇之的坐上屬於我父親的位置,睥睨眾生。”
“我突然開始怨恨秦家,因為我覺得他們在顧家處於水火時,安靜的當了一個旁觀者。我恨金毓書,如果她不帶著福叔去墓地,我就不會失去自己的孩子,我恨秦笙,他無端的離開沒有一絲消息,甚至對離婚這件事也沒有作出任何回應,我恨秦暮江,恨他食言,恨他小人。但是這些恨還不算什麼,因為後來……”
“我昏昏沉沉的去醫院看望媽媽的時候,她已經完全成為精神病人了,她不認得我,也不認識別人,說話混亂,行為像一個稚童。我無力的守在她身邊,聽她無意識的念念叨叨,連日的打擊使我覺得疲倦,在我快要暈厥的時候,我聽到我媽媽清晰的說‘凶手,秦暮江。’”
“我一個激靈,趕忙抓著我媽的手,我問她:媽,你剛才說什麼?她不再回我了,依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意識渙散。但是我確確實實聽到她說的話了。”
“凶手,秦暮江。一字一頓,帶著難言的憤懣。我恍然意識到爸爸的落馬和死亡或許並不是意外,脊背一陣發寒,我倒突然冷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