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什麼呢?”沐苡卿拽了拽秦笙的袖口,像極了一隻又急又羞又不安的貓。
“那個,吃飯吧。”陳梓白有意掠過這個話題,掩飾住尷尬、不解、歉疚和一點惱怒,在沐苡卿的對麵坐下來。
這個飯吃的氣氛微妙,秦笙偶爾問幾句陳梓白的生活,大部分時間都用在給沐苡卿夾菜盛湯上了,陳梓白好幾次問秦笙這一年的情況,都被迂回戰術打回去了。
沐苡卿看著麵前小山似的食物,一瞬間沒了胃口,很不能理解這頓飯的意義,直到……
“陳叔叔最近還好嗎?”秦笙又夾了一塊排骨放進沐苡卿的碟子裏,目光不經意的掃過對麵的陳梓白,笑的人畜無害。
這一年,不知道是養成了厲行之的性子還是安先生的性子,說話要麼直截了當要麼迂回婉轉,連他自己都佩服自己。
陳梓白手上動作一停,然後像準備好似的擺出客套的表情:“他挺好,什麼事都不用他操心,在家都快發黴了。”言下之意,我父親什麼事都沒做。
秦笙照舊淡淡一笑,挑眉,烏黑的眼瞳射出詭譎的光芒:“幫我回去問個好,說我過兩天去看看他。”
“什麼?”這兩個字蹦出來有點磕磕絆絆,陳梓白的臉瞬時變得有些僵硬。
“不行嗎?”
“額,額,可以是可以……”
“那就是可以了。”秦笙終於夾起一筷子菜進自己的嘴,漫不經心的再次開口,“很久不去你們家玩了,陳叔叔估計都跟我生疏了。苡卿在西藏出了大意外,叔叔當時也在,也沒說關心一下,說起來我這心裏還有點介意呢。”
狀似無意,這番話卻像一道響雷轟隆炸在飯桌上,沐苡卿抬起頭,看向秦笙的眼裏多了一絲探究,這就是今天來帶她吃飯的目的?
目光移向陳梓白,他的麵色有些發白,一時沒有開口。
“梓白?怎麼,呆掉了?哈哈,開玩笑,我隻是偶然得知陳叔叔前段時間也去了西藏,應該早一點聚一聚的。”
“阿笙……你從哪兒得到的消息,我爸沒去過西藏。”再次開口的時候,陳梓白已經恢複了鎮定自若的神情。
“沒有嗎?那可能我的消息有誤。”冤枉了人,秦笙也沒有表現出歉疚的樣子,反而笑意盈盈的給陳梓白添了酒,“可是也不能夠啊,我聽林媽告訴我的,她兒子林禮,不是陳叔叔的手下嗎?”
沐苡卿乖乖的繼續吃她的菜,秦笙一隻手一直在下麵握著自己的,手心有細細的一層汗,不知道是捂熱的,還是緊張……
“估計林媽記錯了。”這話說的就有點底氣不足了,好在秦笙並沒有再計較下去。
臨走的時候,秦笙先送沐苡卿上車,自己又折回去攔住準備回去的陳梓白。
“這一年,我都在歐洲散心。”
兩個人的相處,要比三個人來的直接愉快些。陳梓白點頭表示了解,看了一眼沐苡卿的方向,終於還是開口。
“阿笙,你又跟顧苡卿在一起了?”
“梓白,你可真逗。我跟她什麼時候分開過?”
夜色涼如水,涼到人心坎裏,陳梓白一怔,看向秦笙的神色,越來越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