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漢市豐水河。
這條河在豐漢市的郊區,是豐漢第一大河的其中一條支流,河水不深,河道不長,有一點汙染,但是總體而言還算幹淨。
河流下遊流經一塊荒廢的地,淺灘上有各色各樣的垃圾,有死魚,還有兩個男人站著。
仔細看,分明就是剛剛靠在路燈柱上的兩個。
劣質香煙吃的正起勁,時不時地踢一腳垃圾,在這寂靜的夜裏都仿佛是震耳欲聾的聲音。
不遠處,沐苡卿站在水裏,河水剛剛好浸過她的肩膀,她閉著眼,濃眉緊皺,不是睡著了,而是被河水凍到僵硬,麻木了。
這才是春天,還是臨海城市的夜半,她已經在水裏泡了近一個小時,體溫早已變低,意識已經出現了混亂。
勉強能睜開一次的眼睛,粗粗地看了一下兩個男人的樣貌,她都不認得。如果現在還有力氣的話,她會去懷疑這兩個人跟上次的人是不是一夥的,她應該怎麼逃走,可是她沒有力氣了。
冰涼的河水包裹著她的身體,衣服本來就單薄,不僅抵禦不了涼意,反而加重了她的負擔。
“秦笙……”再一次陷入昏睡前,她輕輕地吐出秦笙的名字。
“三兒,好像又昏過去了。”其中一個男人說。
被叫做“三兒”的男人停下玩手機的動作,看了一眼河裏的女人,“愣著幹嘛啊!撈上來啊。”
夜幕裏,兩個男人趟著水把沐苡卿從河裏的木柱上解下來,扔在岸上,由於在水裏時間太長,沐苡卿整個人有些腫,因此體重也上去了不少。
“三兒,不會死了吧?”
“你眼睛瞎啊?沒看見那胸脯還一上一下動嗎?”三兒對著男人的頭敲了一下,粗暴地踢了踢沐苡卿,走了兩步就著一棵大樹坐了下去,“四兒,給老板打電話,這個臭小子怎麼還沒來?人不想要了?”
四兒應了一聲,也走過去挨著三兒坐下,撥通一個電話。
“老板,那女人在水裏已經暈了兩次了,那個姓秦的還沒來。”
“你以為姓秦的,他瞬間飛行啊!誰讓你們這麼早把人放水裏的?”
“是……”四兒要狡辯,明明是三兒的主意!
“行了行了,我現在忙著呢。底下有什麼事給你們馮姐打電話,就這樣。”
“老板說……有什麼事給馮姐打電話……”四兒把話重複給三兒,看了眼沐苡卿,發現女人小腿處有血跡,立馬咋呼起來,“哎呀媽呀,流血了!”
三兒嫌棄地看了眼大呼小叫的四兒,坐起來走到沐苡卿身邊,果然有血在流,腿肚子那兒劃了道傷口,應該是剛才踢的時候移動了她,腿從淺灘上的碎酒瓶片上碾了過去才受傷的。
“咋呼什麼咋呼,就弄了條口子,死不了人。”不耐煩地又坐回到樹下,再一次點了支煙,已經是半夜了,他一個大男人都覺得有點冷。馮聘夫婦說了,在秦笙的態度還沒有明確前,不能讓沐苡卿掛了。
“你說啊,這有錢人的思想真是有夠變態的。”三兒看著沐苡卿難得發了句感慨,不過對這種“變態”行為並沒有表示出什麼情緒,
“三兒,那我們現在怎麼辦?這女人還放水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