苡卿?
玻璃上的字都是反著的,但是秦笙還是在第一筆就察覺到沐溫月問的是自己的女兒。
——一言難盡,但是我會照顧好她。
關於苡卿的事情,太多了,秦笙不知道沐溫月想問的究竟是什麼,索性用了“一言難盡”。
但這並不是貶義詞。
沐溫月放下心來,也沒有了什麼其他的心事,揮手讓秦笙離開。不過秦笙還有最後一個問題要確定一下:
——媽,等會兒我離開,你一個人,可以撐住嗎?
秦笙看見沐溫月用力點了點頭,以一種強烈讓他放心的態度。
——那你等著我。
最後一句話發完,秦笙看見沐溫月露出會心的微笑,他頷首,沒有再看,蹬了一腳,穩穩當當地落在一樓的草地上。
莽繩溜溜地從厲行之手裏滑著,厲行之看了眼,秦笙已經在一樓了。
他無聲罵了一句娘,扔了繩子,翻到窗戶上一躍而下,二樓,直接跳下去不是什麼難事。
跟秦笙對視了一眼,厲行之率先離開,秦笙跟上。
二樓,沐溫月站在窗前,看著一前一後的兩個人,陷入沉思。
秦笙……不是原來的秦笙了……
她已經活了半輩子,又跟著顧明冬多年,加上種種變故,一雙眼睛看得比旁人通透。
秦笙的改變,是好事,也是壞事。
等到厲行之麻溜溜地毀了附近的監控,回到鳳鳴酒店,已經是淩晨兩三點了。
秦笙沒有回公寓,跟著厲行之在酒店住下,不過兩個人都沒有休息,雖然折騰了許久,但是精神還是挺好。
“你自己看看。”厲行之坐到陽台上的椅子上,終於可以自在地抽支煙了,點好煙,他將左手伸給秦笙看。
手心上,有一處細小的破皮。
“怎麼了?”秦笙在對麵坐下,對那塊破皮無感。
“你弄的。”厲行之冷哼,翻了個白眼,他最近好像很喜歡翻白眼。
秦笙懵了一下,然後想到應該是他滑下來的時候莽繩弄的。不過,這麼個小破皮,也值得跟他計較?
“所以呢?”
“賠償。”厲行之用力吸了一口煙,淡淡悠悠地吐出兩個字。
“你知道你現在像什麼嗎?”秦笙輕笑,又從厲行之的煙盒裏自覺地抽了一根,“像是人家的女朋友,磕到碰到都要讓男朋友知道,光光知道還不行,還得心疼一下的那種。”
沐苡卿……嗯,也有一點兒。
秦笙的比喻讓厲行之黑了臉,這不僅是說他嬌氣,還給他抹黑了性別啊!
“滾——”
“不滾,還有事。”秦笙笑得明媚。
手機被放在茶幾上,剛剛關了聲音,現在屏幕亮起來,沐苡卿的電話。
秦笙趕忙接起。
“秦笙……”語氣裏有些慌張,帶著濃濃的鼻音。
“怎麼醒了?”秦笙開口,沐苡卿一直是那種一覺睡到天亮的類型,所以他才沒留下什麼紙條告訴她。
“床太硬了……”沐苡卿低聲埋怨了一句,隨後又問,“你去哪兒了?大半夜的……”
“跟行之回了錦禾,提前準備一些事情,明天讓勉之帶你回來,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