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雨時節。
阿瑤一個人呆在竹屋裏,心情煩悶。
實在是不知道幹什麼好,隻能傻傻的望著窗外發呆。還記得前幾日,她初次見到窗外雨水漣漣的情景,一下子就衝了出去。
六月的雨水在自己的身上敲打著,她蹦啊!跳啊!張著嘴巴開心的把一滴滴雨水吞下……
在大漠可是不曾見過這樣的情景。
現在再見時,早已沒有了前幾日的稀罕勁。
忽然間一個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是阿漠,是阿漠,阿瑤確定的告訴自己。
阿漠步履蹣跚,一身白袍上映著一大團鮮豔的紅色血跡,周圍的空氣中飄散著一股淡淡的血腥氣。
阿瑤正要伸手去拿傘給阿漠撐著,剛碰到雨傘的手一下子又嗖縮了回來,停頓片刻之後,又毫不猶豫的伸了出去。
此時阿漠離門還有十步之遠。
阿瑤打著傘,慢慢的將阿漠攙扶到了床榻上。
這身白袍阿瑤似乎在哪裏見過,細細的一想不就是那日阿漠的主子穿著的嗎!
阿瑤從櫃子裏拿出藥箱,阿漠那被雨淋過的身子正在微微的顫抖,阿瑤不停的翻來翻去,黒木的藥箱裏陳列著大大小小的藥品,但是毫不知曉醫術的阿瑤實在是不知道應該用哪一個好。
“紅色。”
有一個聲音在指揮著阿瑤,這是阿漠的聲音。阿瑤很快就判斷了出來。
阿瑤慌慌張張的將紅色藥瓶遞給阿漠,阿漠一下子坐了起來,把紅瓶裏的藥粉,盡數倒入自己口中,“這是止血的。”說完阿漠就一下子倒了下去。
“好冷,好冷。”阿漠有氣無力的喃喃自語,阿瑤拉起被子蓋在她身上,阿瑤想,阿漠會不會就這樣死掉。那豈不是了了自己的心願。
阿瑤慢慢的感覺著阿漠的氣息。筆直的身形,冷漠的表情,在這一刻都不複存在了。
馬上阿瑤就可以看著阿漠死去了。
“快去燒熱水!”一個陌生男子站在在阿瑤身後喊了一聲。“她這樣會死掉的。”阿瑤轉頭一看,陌生男子邊走邊說,他取下藥箱,便開始給阿漠診脈。
阿瑤把熱水放在床邊的凳子上,那名男子用命令的口吻說“給她擦擦身體。”此話一說,那陌生男子立刻拿起傘,向門外走去。
待阿瑤正要喊他進來,他看也不看阿瑤一眼,便徑直而入。隻見阿漠受傷的左臂裸露在外,他二話不說的便開始包紮起來。
臨走前又寫了一副藥方交給阿瑤。阿瑤細細的將此人端詳了一番,劍眉長目,麵色紅潤,戴一頂粗布方帽,一身白麻衣,腰係一根蠟黃腰帶。身上還有一股淡淡的草藥氣味。
“你是什麼人?”阿瑤與那大夫一口同聲的問道,他們相對而笑,阿瑤覺得心情放鬆了許多。
“莫瑤”
“澹,澹然的澹。”
“你沒有姓嗎?”阿瑤疑惑的問道,又跟著陌生男子念了一聲,“蛋?!雞蛋的那個‘蛋’”。澹撲哧一笑。“是澹然的澹,來,我寫給你看。”發走向拿起筆,方方正正的寫下了一個“澹”字。“哦,原來是這樣寫的。”阿瑤順手拿起那張紙翻過來翻過去,不知道要怎麼看才好。“是這樣看的”澹抓著阿瑤的手,將紙轉了一個麵。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阿瑤一幅很不服氣的樣子。
“我一不需要姓。”他低著頭沉默了一會兒。
“那你是什麼人?”
“你不是看見了嗎?”
“我是說你和阿漠是什麼關係?哪有突然冒出來的大夫?!”
“你好像比阿漠小個7歲吧?怎麼連一聲姐姐都不喊,還直呼其名。”
“你管我!哼!”
阿瑤嘟著嘴,坐在了椅子上,完全當澹不存在。此時窗外的雨也停了,澹整理了一下藥箱,把藥方放在阿瑤麵前,“一日三複,連續喝七天,外加每日外敷十四日便可痊愈。”
說完,便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