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霞漫天,夏文澤靜靜的立在窗邊,淡然的看著天邊幾朵火燒雲,雲舒雲卷。
這或許就是好多人都願意為他賣命的原因吧,他這樣想著,愈發的歸於平靜,狹長的丹鳳眼此時斂去了所有俠客該有的光芒,兩道劍眉也沒有那麼銳利,陽光柔和,似是最綢滑的錦緞,滑過高挺的鼻梁,留在了那雙看著薄情的嘴唇上,卻被那一抹笑裝點的有些溫情。
橘黃色的光打在夏文澤的側臉上,他偏過頭看向那個看似什麼都不在乎,卻希望身邊人都過得好一點的人時,有些感慨。
林皓發覺到了自己被一道炙熱的目光注視著,循著那視線便看了過去。
對視的那一瞬間,似乎有火花在崩裂。
似乎有一顆名為罌粟的種子,在此時悄無聲息的落地生根。
古彤早早的就離開了,此時剩下二人倒是有些尷尬。
林皓發覺到了,對視時夏文澤有些不自然,便裝作不經意的滑過視線,看向窗外那如盛開的彼岸花般妖冶似火的火燒雲。
他一直都是這個樣子,能夠準確的窺探到別人心裏在想些什麼。
想到此處,夏文澤有些氣惱,氣惱自己,或許那日的那個吻……和自己的態度有著莫大的關係。
臉色不覺有些蒼白,回憶了一下自己來到景王府的種種,越發的內疚,隨著內疚而來的,還有一絲絲莫名的竊喜,叫他很是糾結。
“怎麼了?”林皓似是發覺了什麼,看了他一眼,聲音平靜無波,看不出喜怒。
“沒什麼,就是在想這盆和你房裏的那盆迷迭香怎樣處置為好。”夏文澤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麼,而後裝作若無其事的,將事情引到了迷迭香上麵。
自從那日見了那蝴蝶時,夏文澤就一直在考慮這兩盆花的歸屬。
這確實是個難題,林皓皺起了眉頭,卻轉身向書房外麵走去。
夏文澤有些不明所以,苦澀一笑,想抬腳跟上去,卻不知為何雙腿像是灌了鉛般,不動分毫。
“先去吃晚飯吧,這件事情以後再說。”
慵懶的聲音無所謂的響起,夏文澤隻好訕訕的跟了過去。
他是有些生氣的,不是因為林皓對他的忽視,而是對自己的生命不在乎惹惱了他。
這是他識得這蝴蝶,若是他不知道鬼美人,不知道它的習性,也不知道它能置人於死地,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夏文澤想也不敢想。
曾經是想過無數次,若是林皓死了怎麼辦,到時候自己會不會崩潰或是怎樣,每次想到都心痛不已,似是叫誰活活的給挖出來般,所以他不敢再想。
尚未在身邊都如此,若是親眼看見,夏文澤想都不敢想。
或許他會安靜的離開,假裝他沒有死掉,做著林皓很順利的登上了皇位的夢,然後勸誡自己不要去找他了,死了心,如同一個沒有靈魂的人,娶妻生子,過著平淡且安穩的一生。
夏文澤苦笑,腦海中的剪影揮之不去,在挑釁他那脆弱敏感的神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