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這檢查結果是不是出問題了,我怎麼可能得這種病?”紀明柔不敢相信。
醫生卻沒有她的大驚小怪,天天在醫院上班,他見過太多患重病的病人了,剛檢查出來也是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時間長了隻能認命。
“如果你不信可以再查一遍,照現在的情況看,結果出問題的幾率是比較小的,我看了你的病曆,你低燒反複十天,這原本就是不正常的。”
紀明柔當即決定,“再查一遍!”
肯定是結果出問題了,她又沒有接觸過艾滋病人,怎麼會得艾滋,簡直荒謬!
醫生憐憫地看她一眼,又是一個不願接受現實的人。
第二次檢查結果出來,和第一次一模一樣。
本來就低燒暈乎乎的腦袋,更暈了。
那一瞬間,天都塌下來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家裏的,手裏還拿著那張檢查結果。
為什麼,為什麼會得上這種病?!
紀明柔揚手把牆邊的花瓶狠狠打落,掉在地上發出尖銳的響聲,花瓶碎了一地。
猙獰著神色,把手裏的檢查報告撕成碎片,一下一下,碎片紛紛揚揚地飄落。
憤怒,恐懼,不甘,種種負麵情緒糾纏她,昔日高傲貴氣的形象已然無跡可尋。
凡是手邊能摸到,眼睛能看到的物品都被她砸在地上,腳下幾乎沒有了能落腳的空餘,她依舊在發泄,雙眼通紅,臉色因低燒暈起的紅暈在憤怒的表現下更是顯得紅的發紫。
“啊啊——!”
尖利崩潰的叫聲爆發出來,她把十指緊緊插進頭發中,慢慢彎腰蹲下縮成一團,精神處於極大的驚恐中。
她正處於人生最好的時光,為什麼偏偏得上這種病!
眼中的淚水最終還是沒忍住,決堤而出,一發不可收拾。
她生來驕縱,目中無人,到頭來整個別墅隻剩一片空蕩蕩,紀氏慘淡,連個知心陪著自己的朋友都沒有,整個世界隻有她一個人。
沒了,什麼都沒了,全都沒了……
從出生開始,她就是個不受祝福的人,母親一家雙亡,紀通平留下她隻是為了利用她,景嵐紀凝兒紀子鴻,都是為了搶奪她所擁有的東西才討好她。
她還有什麼?
哢嚓。
門被打開了,一個人踏著一地狼藉走進來,停在她麵前,緩緩低下身。
“怎麼亂成這樣,出什麼事了?”
樓鈞皺眉看著周圍,目光落在眼前縮成一團的紀明柔上,眉宇間盡是疲憊之色,他和白禦溪雷克斯周旋將近一個月才逃出來,所幸辛苦並沒有白費,最後一份視頻備件也被他銷毀。
路上避開白禦溪派的人花費不少時間,終於是回到雲城了。
紀明柔聽見他的聲音,從手臂裏抬頭,露出一雙淚眼朦朧的眼睛,“你還回來幹什麼?!不是走了嗎?你也滾!走了就別回來!”
說著伸手去推他。
樓鈞抓住她的手,看她哭的滿臉狼狽,原本滿身疲憊頓時化作心疼。
他從兜裏掏出一塊疊整齊的方帕幫她擦眼淚,一邊柔聲安慰,“我回來了,不會再走了,擦擦眼淚,是不是有人欺負你,說出來,我去教訓他!”
紀明柔心裏本就處於一個脆弱階段,此時聽了他的話,更是眼淚止不住,還有擴大的趨勢。
她想撲進他懷裏好好哭一場,卻忽然想起什麼動作一頓,伸手把他推開了。
“你走吧,以後不要再來找我了。”
樓鈞表情漸漸淡了,“為什麼?走的時候不是說的好好的嗎,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紀明柔不斷搖著頭,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又把頭埋進手臂裏。
樓鈞望著她,突然一笑,笑容苦澀,“沒事,反正你趕我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從來沒有一次成功過不是嗎。
紀明柔聲音悶悶的,“樓鈞,你別跟著我了,你走吧。”
樓鈞沒回答她的話,就著她旁邊,伸手清理出一小塊空地,陪著她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