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都是不確定的,孩子還不到三個月,正處於危險期,危險是一定的,影響有沒有暫且不知道,隻能後期看一看能不能查出來。”醫生想了想,表情頗為遺憾,“其實,在一個醫生的角度講,我也是說實在話,病人目前的狀況,並不適合懷孕,懷孕隻會加大她的身體負擔。”
這裏是醫院,發燒,他能做的就隻有開藥,盡力讓病人退燒,其他的就適當勸一句。
玉恒清心中一沉,“我知道了,謝謝大夫。”
送走醫生,前前後後忙了一陣子,宋悠然的高燒暫時製住了,不再往上升,停在三十九度,不管怎麼做,就是降不下去。
殷越澤一遍又一遍幫她擦拭身體,卻沒有多大的用處。
玉恒清看著也是幹著急,什麼都幫不上,熱鍋上的螞蟻一樣。
天色漸漸暗了,晚上十二點,宋悠然的溫度終於降下去,所有人都不由自主鬆了口氣。
玉恒清這才有時間和殷越澤談論孩子的問題。
“越澤,剛剛醫生的話,你也聽見了,剛知道悠然懷孕的時候,我們心裏一定都想到過這一點,這個孩子,究竟怎麼處理。”
殷越澤掏出一根煙叼在嘴裏,又顧忌著這裏是病房,把煙拿下來,指尖有些抖。
見他不說話,玉恒清隻好繼續自己的話,“不管怎樣,我永遠以我女兒的安危著想,我可以不要外孫,但是悠然肯定不能出事,你是孩子的父親,也是悠然的丈夫,所以這個決定權,我交給你,她喜歡你,你也不要讓她失望。”
王思齊,“……”
她怎麼覺得,這段話有推卸責任的嫌疑?
他是料定了如果悠然有危及生命的危險,殷越澤一定會選擇放棄孩子,把悠然救回來才這麼說的吧,到時候就算悠然醒了,怪的也是殷越澤這個做決定的人。
殷越澤沉默很久,指尖的煙都快被他夾折了。
沉沉的目光中似乎醞釀著一團暗火,他抬眸望著病床上的人,緩緩開口,“現在才第四天,再過一段時間,如果確實不能留,就不留了。”
玉恒清拍拍他的肩膀。
王思齊鼻子發酸,暗暗祈禱宋悠然快點醒過來。
殷越澤推掉了公司好幾天的事務,殷盛霆這個董事長知道了,殷老爺子自然也就知道了。
他萬萬沒想到,殷越澤上一次回來,宋悠然竟然是住院了的,還懷著孕昏迷不醒。
急的他都快犯心髒病了,整天在屋子裏轉來轉去,殷管家勸了好久才把人勸住。
殷老爺子說要去醫院看看,殷管家給攔住了,“老爺子,您想想,人現在正在昏迷,三少忙的不得了,您去了也幫不上什麼忙,醫院那邊有他們就夠了。”
殷老爺子一想,好像也是。
“那你就讓那個……張媽吧,讓她從今天開始,搬到醫院照顧著。”他囑咐道。
殷管家答應下。
另一邊,紙包不住火的白禦溪也知道了,原因是林衍想宋悠然了,親自去宋悠然家裏找人,沒找到,電話不通,才讓白禦溪找人。
白禦溪也去宋悠然家門口晃蕩一圈,遇見了王思齊,得知事情前因後果,臉色刷的就變了。
王老夫人來家裏做客,林衍正招待著人,白禦溪忽然匆匆走進來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他整個人都血液倒流。
“你說的是真的!”林衍激動地抓住白禦溪的衣袖,麵色一片灰敗,他猛地站起身,拉著人就往外走,“走走走,我們去醫院!”
王老夫人從來沒見林衍這麼失態過,不由詢問發生什麼事了。
“我和你說過的那個,大徒弟的孩子,住院了,情況挺嚴重,我要去看看。”林衍道。
王老夫人一愣,隨即反應過來他說的是誰。
王思齊在玉恒清家裏住了那麼多天,其中玉家的彎彎繞繞她早就清楚了,加上林衍和她說過很多,為了避免林衍對她升起厭惡,已經對紀雙母女敬而遠之,並小心翼翼沒有在林衍麵前提起自己曾經催眠過玉恒清的事情。
“要不……”她略一遲疑,“我和你一起去?”
“不用了,來者是客,怎麼能讓你跑這一趟呢?”林衍擺擺手。
“那我就讓思齊去醫院照顧著吧。”王老夫人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