鬥轉星移間,幾日光陰已過,李劍卿與百裏玄策二人的日子看似平平淡淡,日複一日的重複著,白日出門,夜晚歸來,體味著長安城的各色生活。
自從幻陽死在韓信的手中之後,再沒有幽靈找上門來,這倒讓李劍卿二人省了不少麻煩,他們雖然不懼怕麻煩,但總歸是礙了些事,沒有了幽靈的襲擊,也使他們在長安城中的調查便利了許多。
百裏玄策大致就在朱雀區中來回奔走,李劍卿對於他的交代便是不能放過任何一個角落,山主很有可能隱藏在細微之處,而李劍卿自己則是經常去往青龍區,至於去做什麼,就連與他最為親近的百裏玄策都是知之甚少。
這一日,如往常一般,李劍卿出了家門,離開了正陽街,朝著青龍區的方向,輕車熟路的走去,就在其剛離開正陽街的時候,一道身影隱藏在角落之中,望著李劍卿的背影,慢慢跟了上去,隱沒在人海之中。
自從第一天李劍卿來到長安城的時候,他便隱隱發覺有人跟蹤他,畢竟身為無相境道行的修士,感知力自然是遠超常人的,當然,跟蹤他的那個人同樣修為不低。直到有一天,他看到了那道人影,但卻沒有去拆穿他,而是任憑他一直尾隨在身後,不知打著什麼算盤。
李劍卿按照往常的速度,穿過一條條街道,拐過一個個胡同,走過了那座被稱作長安城四區界限的白馬橋,橋下流水清澈,卻無人觀看。那道人影也跟了上去,跨過了那座橋,不過在經過橋頂的時候,他的目光卻在河麵上停留了片刻,映射出他那略顯深邃的眼睛。
這個神秘人在白馬橋上停留了片刻,望著那道紮眼的紅色身影,已經再度淹沒在了濤濤人海之中,眼底閃過一抹淩厲之色。就在其欲向前踏出的時候,身體深處突然傳來一陣劇痛之感,竟是動彈不得,他的瞳孔猛然一縮,不可思議的慢慢低頭,目光順著腳尖向前移動寸許距離,地麵上一道約摸三寸寬度的深深痕跡赫然浮現在眼前。
神秘人麵色瞬間蒼白,後背已經被冷汗浸濕,他的身體僵在原地,久久不能動彈,盯著那道痕跡,眼眶之中突然傳來一陣難以形容的痛感,如同被利刃割過,胸口突然湧上一陣灼熱之感,一口鮮血噴薄而出,染紅了大片橋麵。
那是一道劍氣,一道可摧毀世間萬物的劍氣。
白馬橋上,神秘人駐足了許久,身邊不斷有行人經過,卻不入其眼,李劍卿的身影也已經消失在人海之中,神秘人沒有去追上去,那道劍氣於無形之中打到了他的體內,他已深受重傷,他雖然勉強站著,此刻卻已經是強弩之末,唯有深深歎息在其耳邊蕩漾。
“你究竟是誰?”
僅僅是一道劍氣,他便成了這番模樣,若是正麵交鋒,又豈是李劍卿一合之力,恐怕早已身首異處,想到這裏,神秘人的身體愈發的冰冷起來,恐懼之意自腳底升騰而起,良久之後,心中竟緩緩生出一絲慶幸。
有的人,即便不是朋友,也絕不可為敵,李劍卿便是這樣的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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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龍區中這家堪稱長安城最大最豪華的酒樓之中,每日都是沸反盈天,人流鼎盛,長安城中從不缺富貴之人,即便這裏堪稱消費極高,一壺千金,卻仍是人滿為患。
天海樓。
門前橫站四人,個個魁梧異常,麵無表情,身上隱隱還有靈力波動,李劍卿看了一眼便知這四人是修行之人。
李劍卿修長的手指伸進胸口的衣襟之中,中食二指輕輕夾出了一張燙金請帖,那四名大漢中走出一人,接過燙金請帖,當看到上麵的內容之後,態度陡然恭敬起來,側身讓開前路,伸出寬厚大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說道:“先生,請。”
李劍卿淡漠了看了一眼懸掛於上方的巨大的牌匾,毫不猶豫的走了進去,那魁梧大漢跟在其身後也走了進去。
一樓大廳空間巨大,寬闊異常,足可容納三百人,此時已經臨近中午,更是人聲鼎沸之狀。
即便李劍卿的一身紅衣很是紮眼,在進入天海樓之後卻無人將目光轉向他的身上,隻有店小二在看到的他的時候,急匆匆的跑了過來。
“帶這位先生去天字一號包廂。”那魁梧大漢衝著店小二微微點頭,低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