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凡感覺這位守城大將手中的刀握得更緊了,一旁的中年謀士的眼神仿佛在期待著什麼。
倘若說守城大將緊張還情有可原,可這中年謀士的脖子向前探著,目不轉睛的看著城牆前方的護城河,這到底是為什麼啊?難道這護城河另有玄機?
前排重裝步兵扛著盾牌踏著整齊的步伐,踩上了護城河已經結冰的河麵上,後排扛著雲梯的步兵緊隨其後,此刻的整個城牆仿佛失去了呼吸,城牆上的弓箭手屏息著,手中的弓弦已經拉開了大半,隻等敵軍進入弓箭的最佳射程,等待敵軍的一定是一波又一波箭雨。
“舉盾!”
聽到命令前排的重裝步兵舉起了手中的巨盾,巨盾舉起能有效防禦從城牆上拋射下來的箭雨,巨盾的大小足夠擋住兩個人。
眼看敵軍已經行進到,沈凡在心中著急,已經到了弓箭手的射程,怎麼還不下令放箭,難道還準備“不擊半渡之兵”,沈凡沒有身體的控製權,隻有這守城大將的第一視角,說白了現在沈凡就一觀眾,隻能在心裏幹著急。
旁邊的中年謀士也不出言提醒將軍,還是目不轉睛的盯著城牆前的護城河。
沈凡仿佛已經看到了城門被攻破敵軍將領的笑容了。
“就是現在!”一直盯著護城河的中年謀士突然驚呼,絲毫沒有一點文士的姿態。
沈凡順著守城大將的視角看去,此時護城河的冰麵突然出現塌陷,原本是整潔的冰麵在靠近城牆的那一側突然塌陷,大半前排的重甲士卒連人帶盾都給掉進了冰麵的大窟窿裏,本來這些突然出現的冰窟窿對這麼多敵軍的影響並不大,但是前排的陣型大亂,勢必會影響後方士卒的陣型,而且後方的士卒不知前方怎麼回事,還會繼續往前擠,這樣一來陣型徹底大亂。
這一下,原本跟烏龜殼子似的巨盾陣不攻自破。
“將軍,我們成功了!”又是那個中年文士失態般說道。
守城大將抑製住內心的激動,現在計謀隻是成功了一半,但是接下來的一半更加重要。
守城大將大手一揮下令道:“放箭!”
原本早就蓄勢待發的弓箭手們眼看著敵軍進入了射程將軍卻遲遲不下令,早就迫不及待了。
得到將軍的命令後,瞬間萬箭齊發,第一大波箭雨帶著呼嘯聲就狠狠的砸向了敵軍。
沒有盾牌防守的前排步兵很快就遭了殃,根本來不及舉盾,轉眼間呼嘯的箭雨就衝了過來,來不及反抗就被紮成了刺蝟,死的不能再死了。
後排的步兵原本不知道怎麼回事呢,隻顧著往前擠,一邊擠一邊埋怨前麵的士卒怎麼都不走了,這下眼看著如蝗蟲般密集的箭雨激射而來,更加奮力往前擠了。
攻城一見守軍的箭雨就後退的道理,攻城本就是頂著守軍的箭雨滾石檑木攀著雲梯往城牆上衝的,眼看守軍已經發射了箭雨,後麵的士卒更加埋怨前方的士卒速度慢,更加往前擠。
而前方的士卒更為苦惱,冰麵上出現了很多的大窟窿,倒不是多的通不過,而是這不知道哪就踩塌就會出現的大窟窿實在是影響了前排士卒的行軍速度,再加上一波又一波的箭雨,前排的士卒實在是難以前進。
前排的士卒小心翼翼的擔心著冰麵隨時會破碎,後方的士卒是埋怨前方士卒的速度慢一心往前擠。
這敵軍的第一波步兵就處在這護城河尷尬的境地,後方的士卒不想被當成弓箭手的活靶子不能後退隻能往前擠啊,而這前方的士卒擔心冰麵隨時會破碎小心翼翼的試探著冰麵,還得繞著冰窟窿行進,這下可好,整個陣型是徹底亂了。
城牆上的將軍見此場景激動地攥緊了拳頭。
“傳令下去,讓弓箭手掩護張將軍!”守城的將軍一揮手對身後的傳令兵吩咐道。
傳令兵接到了命令後,飛快地跑下了城樓。
此時敵軍後方的將軍也是一肚子疑惑,“前方的步軍為何遲遲不攻城?”
這攻城方的將軍沒有占據製高點,自然看不到前方到底發生了,陣線拉得太長,消息傳遞自然就不靈通,要說製高點,這裏更是沒有,雲古關前是一馬平川的平原,這雲古關的位置也是奇特,位置極其險要,是向東進軍的必經之處,要不然也不至於調集這麼多兵力來圍攻這座易守難攻的城池。
此時敵軍將軍的右眼皮突然猛烈的調動了一下,這位將軍猛然感到心悸:”難道要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