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頭人卓嘎
昆達回到拉哈特鎮以後，立即將這次懲罰行動詳細地向卓嘎、馮誌軍做了彙報。他最後說：“我現在最擔心的是那些孤兒寡母們，她們以後怎麼生活？這可能是我們在發動懲罰行動前沒有考慮仔細的。再回來的路上，我腦子裏幾乎全部是那些孤立無助、可憐兮兮的眼神。”
卓嘎是女人，並且一個人拖著三個孩子在雲南生活過，當然知道其中的艱辛！她說：“現在我們不要再考慮以前的事，那時，我們也是情非得已，大雅族人殘忍地殺害我們華人、吃我們華人的肉，已經給當地華人造成了極大的恐慌！我們這次以殺止殺，起碼可以製止那些無止境的屠殺，其實就是挽救我們華人的生命。同時，也能讓我們在當地站穩腳跟。現在，我們要考慮的是，怎麼幫助那些孤兒寡母們度過難關？”
馮誌軍是管當地行政的，對這些救援有一些經驗，他說：“這樣吧，我們組織一批糧食、衣服進山，援助那些孤兒寡母。正好，也趁這個機會跟大雅族人搞好關係！通過我們的善意，讓他們知道，我們華人不是他們的敵人，而是朋友！”
昆達還是搖搖頭，他親眼見到過那些大雅族女人。她們在沒有男人的情況下是可能會存活一些人下來，但是，她們今後怎麼辦呢？要是沒有男人，這兩個部落最後都會滅族！他說：“我們的援助是能幫助他們度過眼前的難關！可是，她們今後怎麼辦？難道我們能援助她們一輩子嗎？最關鍵的是，如果沒有男人的話，這兩個部落都會滅族的！”他接著將納布阿的一些想法說了出來。
大家商議了兩個小時，也沒有商量出一個好的辦法，最後，三人決定先援助一批糧食給她們再說。
次日一早，馮誌軍便在集鎮上收集了幾千斤糧食，一百多件女上裝。他在第三日清晨將新兵連召集起來，穿上南加丹人民軍的軍裝，由卓嘎親自帶隊，找了幾個能跟大雅族人交流的當地人做翻譯，朝第一個部落裏走去。
前麵由瓜拉卡帶著一個分隊的叢林虎探路，不過，一路上已經沒有了陷阱，也沒有了毒箭！到中午，大隊人馬就很順利地到了那個村落。
在“政府軍”撤走以後，這個部落頭人的正妻一邊安排人安葬那些男人們；一邊就派人到其他部落裏去聯絡；希望他們能幫助這個部落度過難關。但是，其他部落頭人在聽到這個部落裏的男人都已經被打死後，一來怕惹禍上身；二來不願意接受這個包袱，也就拒絕了來人的請求。
那個頭人的正妻幾乎絕望了！麵對幾十個孤兒寡母，她知道沒有外援這些人根本不可能全部活下去！家裏有青壯年婦女的還可以勉強生存，但是，一旦年齡大了，就得餓死在山裏。而一些隻有老人和小孩的、或者小孩多的家庭裏，眼前就要麵臨著死亡的威脅。
部落裏的婦女也都茫然無措，大家都來找她，因為她本來就是部落女人們的主心骨。但是，她在聽到其他部落不願意接這個包袱的時候，她也一點辦法也拿不出來。
這時，有人來她家裏報告，又有一批異族人來到了部落，想請她出去談談。她這時已經不害怕了！因為在她的心目中，早死遲死總是個死！她便帶著那幾個渾身是傷痕的頭人的侍妾，來到村口，看到了堆在那裏的糧食。她看到來人中還有一位女人，便上來雙手合十，朝卓嘎行禮！
卓嘎也比著她的樣子還禮！雙方通過翻譯交流，當然，那兩個翻譯也不是完全能聽懂她的話，大家都是連估帶猜的，再加上雙手比劃著，基本能把意思表達明白。卓嘎說：“聽說你們前幾天被政府軍襲擊了，有大量的男人死亡！我們是當地華人組成的人民軍，知道你們一定非常困難！現在過來給你們送一些糧食來！”說著，卓嘎就指了指那些麻袋。
那婦人用警惕的眼神看著卓嘎，在聽完翻譯後，她有些難以置信，她問：“你們真的是華人？”
卓嘎點點頭，用肯定的聲音答複了她！
她不能理解這些行動，問：“我們殺死了你們那麼多人，你們為什麼還會支援我們？”在她們的世界觀裏，就是睚眥必報！所以，很難想得通這些舉動。
卓嘎很耐心地解釋：“我們是共產黨員！我們是為天下所有的貧苦人民服務的，為世界所有的窮苦人打天下的。而你們大雅族人也屬於貧苦的人群，我們當然也是在為你們打天下，希望你們能過上好日子。家裏能有吃的、喝的，身上能有衣服穿。”她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衣服。繼續說：“還要讓孩子們上學，會認字，將來還要靠他們建設一個嶄新的社會。”
經過“翻譯”連說帶比劃，那婦人總算是大概理解了卓嘎的話。卓嘎繼續說：“你們殺害我們華人，我們也知道是政府方麵挑撥的。我們華人是世界上最能吃苦耐勞的人，怎麼可能去殺害你們的部落首領呢？我們其實也一樣受政府的迫害！他們把我們從雅加達這樣的大城市趕到這裏來，然後，挑撥你們屠殺我們，是要將我們趕盡殺絕，在這種情況下，我們怎麼還能去招惹你們呢？隻要你們仔細地想想，就會知道這是個圈套，是政府給我們兩方麵下的一個圈套。我們兩方麵都是受害者！所以，我們才會在你們最苦難的時候，向你們表達我們的善意！並且，向你們解釋，不是我們殺害了你們部族的首領！而真正的凶手就是政府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