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著轉身就向屋外而去,豈料他才走了幾步,身後就傳來周惜若譏諷的聲音:“他若是世上一等一的高手,怎麼方才沒把本宮給殺了?!”
楚齊王腳步一滯,周惜若沉聲喝道:“這個東西再厲害還是怕人多勢眾。給本宮殺了!”
楚齊王麵上微微一抽搐。他還未開口,四麵風聲忽動,一道道劍影紛紛朝他而去,鋪成了一道天羅地網。楚齊王被這劍網困得半步都不敢動。而他身邊的那團黑影越發轉得快,紛紛架開壓來的劍影試圖撕破一個口子。
周惜若美眸沉沉看著竹屋前的劇鬥,方才竹林中安靜祥和的氣氛被劍氣與殺氣攪得半分都不剩。
溫景安趕來,他皺眉看了劍陣中四處遊走的灰影,忽的揚聲道:“他是東瀛扶桑的忍者。擅長隱蔽躲閃,內力卻不持久,你們撐到三刻他便敗了!”
溫景安一點破這灰影的來曆,果然劍陣中的護衛士氣大振。溫景安尋來的護衛都是從江湖花重金招來的一等一的高手,方才被這東瀛來的忍者的忍術驚了下一時膽怯,可過了幾招之後發現他除了身法詭異外內力並不強,於是激起了好勝之心紛紛上前使出絕招。
那團灰影果然寡不敵眾,連連敗退,手中那古怪的劍一晃,人已逃之夭夭。溫景安喝令護衛前去追擊,竹屋前一場激戰頃刻間戛然而止。
楚齊王見大勢已去,臉色灰敗,怒視周惜若:“你到底要如何?”
周惜若揮了揮手,示意護衛退下,上前盯著楚齊王煞白的麵色,淡淡道:“不為何。這下齊王殿下該跟本宮說說與皇上見麵所為何事了吧?”
她手臂上鮮血橫流,麵上卻隱去了痛色,淡淡道:“本宮可不相信齊王殿下那一番父子情深的借口。”
楚齊王一怔,甩了長袖,又恢複了方才翩翩郎君的模樣,笑道:“這還不簡單,皇後娘娘何必為此大動幹戈呢,一場誤會,哈哈,請——”
他眉眼間皆是屬於男子極致的蝕骨風情,星眸顧盼間有說不出的風流俊美,慵懶隨意的笑容似極了龍越離。
周惜若看著楚齊王的笑容,忽地想起那一夜護城河上沉沉浮浮的龍越離,還有那毅然跳河同樣生死不知的邵雲和,心中鈍痛,遂沉默無言地走入了竹屋中。
竹屋中侍女前來收拾狼藉,周惜若則由醫女包紮手臂的傷口。而楚齊王則很有風度地避而轉身看著窗外的風景。他隨遇而安的姿態就算是裝出來的也不得不令人佩服。
溫景安端坐在周惜若身邊,看了楚齊王的背影一眼,皺眉低聲問道:“娘娘要不要改日再與齊王商議?”
周惜若搖頭,低聲道:“必定要今日問話。若過了今日誰知道明日他會編出什麼謊話來搪塞我們。更何況他手下還有扶桑的忍者,我們是留他不了太久的。除非現在把他殺了。”
溫景安一聽,皺眉不語。
周惜若包紮好傷處,扶臂而出,淡笑道:“齊王殿下想好了要說什麼了嗎?”
楚齊王看了她身旁的溫景安,忽的笑道:“這位就是齊國第一相,溫相國大人吧?”
溫景安微微躬身施禮。楚齊王眼中流露讚賞:“果然是翩翩君子,不但一表人才,還是皇後娘娘的一大助力。”
周惜若佯裝沒聽出他話中有話,隻道:“溫相是齊國的棟梁之才,亦是皇上可信任的臣子。齊王殿下可以知無不言言之不盡。”
楚齊王忽地沉默下來,竹屋中頓時寂靜下來。唯有茶鼎中沸水汩汩的冒著嫋嫋水汽。
周惜若與溫景安耐心地等著。良久,楚齊王忽地抬頭,微微一笑:“若是本王說,此次前來是來借兵,皇後信與不信?”
周惜若與溫景安一聽不約而同地倒吸一口冷氣。
溫景安臉色沉了下來,鄭重道:“齊王殿下為何借兵?”
楚齊王自嘲笑了笑,俊顏上帶了些許冷色,道:“借兵自然是要打仗。知道為何本王會假裝被大火毀容嗎?你們知曉為何本王這幾十年來偏安一隅,天天飲酒作樂給天下人看嗎?”
他冷笑:“一切隻因為要消除皇上對本王的猜忌!為了活命!”他說的皇上自然是指楚國當今的皇帝。
周惜若秀眉一皺,看著他:“當今楚國皇上要殺齊王?”
楚齊王點了點頭,眼底有一股戾氣掠過:“先帝生九子,當今皇上是第二子,本王是第六個皇子。先帝本來屬意本王為太子,後來被這好二皇兄設計,本王與帝位失之交臂。那一場宮中大火本來是要本王死,後來本王在旁人襄助下,逃過一劫。從此佯裝容貌被毀心灰意冷去京就番才苟活到了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