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回 水火不容(1 / 2)

曲終人散,一切繁華終待落幕。

宮玉庭怔怔地在門前站了半晌,直到所有的圍觀之人都搖頭離去,冰雪再次將這塊地方完全掩蓋,宮玉庭還是沒有動半步。

“獨自神傷又能奈何?”牧歌身著豔紅的華服,雍容的紅色映襯著一地晶瑩的白雪,她蓮步輕移,緩緩地走到宮玉庭的身邊。

蝶汐跟在牧歌的身邊,目光卻是看向了宮玉庭,撇嘴道:“你快運運功力,雪地裏冷。”

宮玉庭雙眼木然地掃過牧歌和蝶汐,從地上抓了一把鴦玉的碎末,和著泥土和冰雪揣入懷中,轉身淒愴地走去。

“我當你是什麼英雄豪傑!”牧歌忽然微微提高了嗓音。見到宮玉庭的背影一滯,她笑了笑,寒風中的臉凍得有些發紅。

“兒女情長……也太膚淺了。”

宮玉庭聽完了牧歌的話,回過頭掃了牧歌一眼,雙目中的冰寒之色,讓漫天飛舞的風雪都微微凝滯。

隻是這一眼,便讓久居上位的牧歌心中一冷。從前都是她帶給別人壓迫感,今天她頭一次從別人身上體會到了。

一雙湮滅了所有情感的雙眼,懾人的眸子緊緊盯住了牧歌,旋即嘴角是一抹似是蒼白又是譏削的笑容。

笑而不言,痛而不語。

蝶汐被宮玉庭周身冷冽的氣息駭到,不敢上前。

這一刻,牧歌忽然有些後悔,她微微握拳,猶疑著開口道:“走,我們去喝一杯?”

宮玉庭眉頭微抬,似是詫異地看了牧歌一眼,一言不發,轉身走開。

牧歌粲然一笑,“就當你默許了。”

蝶汐跟在姐姐的身後,亦步亦趨,朝著太和城的酒樓中走去。

太和城的醉晚樓中,宮玉庭要了一壇花雕,他靜默地喝酒,牧歌隨手取了醉晚樓中的一把琴,素手撩撥,彈了起來。

“那日……是你們吧?”

宮玉庭嘶啞著嗓音開口,一聽到牧歌的琴音,他就認出來了。

蝶汐將衣帶纏在手指上繞了幾繞,“這不是大姐的錯!誰讓你總是不見我……”

宮玉庭輕搖著酒樽,神色漠然,“你要我將話說到什麼地步你才明白?”

蝶汐抿著嘴唇,將目光投向牧歌。

“因為小妹的事,對閣下多有冒犯,是我上官家對不住了。”牧歌精心描繪的花鈿,讓她看起來分外地華美。

“無妨,倒是靈韻吃了一些苦頭。”宮玉庭喝著花雕,臉上一直看不出什麼表情。

牧歌放下手中的古琴,“這件事是上官家有錯在先,理應賠罪,若是有什麼用得著的地方,峰主盡管開口。”

話說到這裏,牧歌略微笑笑,“隻是我那五弟,從小性子頑劣,若是有你一半的長處,也就不會讓我費了這麼多心思了。”

宮玉庭微微頷首,上官銘遠劣名在外,他也是知道的,隻是在牧歌麵前不便多說什麼。畢竟上官銘遠還是上官家的人,無論他有多麼不成器,源洲第二世家,上官家的麵子還是要給的。

“大姐,大姐,不好了!銘遠他……”門外,幽藍跌跌撞撞地闖了進來。她臉色難看得有如金紙,臉上淚痕斑駁,甚是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