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月身上的衣服燒得寸縷不剩,隻是那根白羽,已經蛻變成紅白之色,化成一件紗衣,披在水月的身上。
外麵山峰上,白雪皚皚,水月身上暗紅色的火焰已經慢慢收斂下去,而那殘餘的熱量,卻讓她身邊銀白的雪都融化了。
“娘子,你沒事吧?”梧落羽壓下喉頭的甜血,上前攬住了水月的肩膀。
水月美眸睜開,眼光中的紅色一閃而逝,她看看梧落羽,又看看四周的景物,一臉茫然之色,“狐狸,我們這是在哪裏?難道又進入另一個陣法了麼?”
梧落羽掩嘴媚笑,“娘子,我們這是出來了啊!風雷劫伴隨焚業劫而至,衝破了霧隱禁地的詛咒,我們終於重見天日了。”
水月抬頭看天,天上一輪明晃晃的紅日,果真不似霧隱中的一般,這才放下心來。
出了霧隱,便是昊國和曲國的交界處,水月和梧落羽眼下已經都是焚業,天上地下大可去得。他們偷偷潛回了太和城,知曉了聞人彧和幽笙的去向之後,水月才放下心來。
見到水月安然無恙,封雲顛與孤賢都甚是歡喜。梧落羽雖然低調地站在水月身邊,還是被孤賢抓住不放,細細盤問、但是水月的身份,梧落羽的使命都是秘密,最後梧落羽被糾纏地不耐煩,隻好承認自己確實是先賢居之人,其餘的話,卻不肯再吐露半句。
封雲顛被稱為先賢居千年一遇的天才,已經在衝擊焚業的大關。可是當他聽說水月已經度過業火焚身的大劫的時候,臉色一下子就黑了。後來他決定虛心請教,不恥下問,水月卻一攤手:眼睛一閉一睜,焚業劫就過去了。聽聞此言,封雲顛差點吐血身亡。
尼瑪這簡直不是人啊!人家渡劫的時候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一個不留神被業火燒成一團劫灰,她倒好,竟然說得跟睡覺似的容易。這還讓不讓人活了?天降一道驚雷劈死他算了。
探過太和城的熟人之後,水月和梧落羽決定離開,南疆無恙,一切都回到正軌,也是他們離開的時候了。
“你們要去哪裏?”送行的時候,封雲顛問道。
水月和梧落羽對視了一眼,答道:“我聽聞中州的烽火已經遍地蔓延,夏國被蒙國壓著打,我勢必要回中州一趟。”
孤賢聽到這句話,眉毛一抖,“初生牛犢不怕虎,你招惹的麻煩還嫌不夠麼,中州這蹚渾水也要去攪上一攪?上官家現在還在四處搜尋你的蹤跡,怎麼,是嫌命長麼?”
水月微微一笑,花顏綻放,“人生不過短短數十載,若是凡事畏首畏尾,安居於戶牖之下,還有什麼活頭?我既承兄長之恩,便不能袖手旁觀,上官家縱然勢大,我也要放手搏上一搏!”
狐狸聽聞水月此話,手慢慢收緊,臉上的笑容卻未減半分。
夏國兵敗如山倒,除了對手蒙國太過強大之外,上官家在其中也推波助瀾。
夏國的附屬小國,聽聞夏國戰敗,在上官家的授意下,紛紛倒戈。中州被蒙國蠶食鯨吞,蒙國的臣民已經逐漸從北原轉移至富饒的中州北部。
夕陽中,太清池畔,兩人依偎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