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熱的鮮血濺到鳳涅的臉上,這一刻他的神情有些恍惚。蒙國的太子,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未來源洲的霸主,竟然毅然決然地為幽魄擋了這一刀?!
刀刃上散發著陣陣腥氣,明顯是淬過毒的,可是蒙贏卻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臉上甚至還有著幾分淡然的笑容。
剛剛醒來的幽魄也看清楚房中的情勢。原本見到蒙贏在他身前,下意識就要躲開,可是當他的目光移到蒙贏胸前那把尖刀的時候,身子就像是僵住了一樣,動都不能動。
鮮血染紅了蒙贏的衣袍,滴滴噠噠落在床榻上,幽魄不知為何,心中沉重得像是不能呼吸一般。替眼前這個人心痛,就好像是一種本能,他受傷了,他會比他更難受百倍。
水月雖然對蒙贏好感欠缺,但是看到這一幕的時候,還是以傷換傷,衝過去在蒙贏胸前幾指疾點,封了他的穴道。雖然不知道蒙贏中的是什麼毒,但是鳳涅用來奪命的藥,會是什麼俗品麼?
原本梧落羽隻是和上官家幾人遊鬥,並未太過賣力,蒙贏和幽魄是死是活他根本不放在心上。世上能讓他在乎的,僅水月一人而已。
但是當他看到水月受傷,終於不能繼續淡然下去,手下狠辣了起來。
身影一閃,水月左手扣住了幽笙的脈門,右手握著白羽,點向他的心口,眼神殺機畢露。鳳涅毫不懷疑,若是他敢輕易動彈,水月的白羽一定會毫不留情地刺向他的心口。
“讓他們停下來!”水月扣緊了鳳涅的脈門,寒聲道。
鳳涅聳聳肩,“上官家的人,我指揮不動。”
這句話倒是大實話。
指認了水月,他就失去了利用價值,此時就算了水月殺了他,上官氏眾人恐怕也不會有半分不情願。
和世家打交道,本來就無異於與虎謀皮,利用的機會隻有一次。他這次來蒙國,就是抱著必死的心態來的。
水月反而被他這種無所謂的態度激怒了,“你現在是在說別人的事麼?你的性命捏在我的手裏,說不定下一刻手一抖,你性命就沒了。”
鳳涅笑得很坦然,“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上天不助我,我也沒有法子。”他仔細端詳著水月的眉眼,又說道:“有的時候,活著未必比死了痛快。”
水月冷冷看著鳳涅,一言不發。
鳳涅又笑了,曼珠沙華一樣妖冶魅惑,“難道你是想聽我告饒服軟麼?我討饒了,你能放我一命麼?”
他設計殘害幽魄,將上官家的人領入太子府,又欲圖殺死蒙國太子。這麼多的罪責加在一起,真是嫌命長,死一萬次都夠了!
“殺了你爹爹,我對不住你。當時我們立場不一樣,你恨我,也是應當的。”水月收了白羽,目光中的淩厲也斂了下去,“可是幽魄是你親哥哥,你為什麼要這樣恨他?你公子已經是昊國的右相了,在昊國可呼風喚雨,你為什麼要設下這個局,不放過我們,也不放過你自己?”
水月一句句逼問,是他變得太快,還是她從來就沒有認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