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廂幽魄和蒙贏正重拾舊日回憶,這廂水月的日子就有些不好過了。
一轉眼一個月的時光過去了,蒙帝原先提起的蒙夏聯姻之事,又一次被擺在了明麵上。水月自然是不會同意,梧落羽本身也不是個好脾氣的。蒙帝這般做法,梧落羽便直截了當地說了,還不如當時讓蒙贏被幽笙一刀刺死算了。
蒙贏的做法更是絕了,直接謊稱自己餘毒未消,賴在床上不肯起身。
蒙贏究竟是個什麼心思,蒙帝摸得一清二楚,隻不過暫時不想將蒙贏逼得太緊而已,所以麻煩就先落到水月的頭上來了。
“我們二人的事,不是他區區一個帝王就可以說了算的。”梧落羽臉色很臭,並不將蒙帝放在眼中。
千年的歲月,並沒有什麼東西能真正讓他畏懼,更何況之這麼一個凡俗的帝王。身為先賢居中最接近聖賢的人,天下之大,還沒有他去不得的地方。
水月聳聳肩,“那你打算怎麼辦?”
“走!”
梧落羽倒是很幹脆,既然此間事了,幽魄也開始慢慢找回對蒙贏的感覺了,他們還有留在這裏的必要麼?說是夏國派到蒙國的人質,實際上不過是個幌子,蒙贏心裏是有數的。若是他們倆要走,誰都攔不住。
水月略微猶豫了下,但是轉念一想也確實沒有再留在雪霽的必要了。幽魄在蒙贏身邊,水月還是放心的,若是幽魄有什麼危險,蒙贏必定會豁出命去救他。
“那好,我們什麼時候動身?”水月問道。
但是就在她出聲的當口,門外忽然傳來叩門之聲。兩人對視了一眼,水月揚聲問道:“何事?”
“稟李將軍,有人求見將軍,說是將軍的故交。”門外一仆從恭聲答道。
故交?什麼故交?水月心中不禁疑惑起來。
她在蒙國幾乎沒有什麼相識,更談不上什麼故交。但若是夏國或者昊國之人,又為什麼會大老遠的跑到蒙國這種苦寒之地來看望她?
“來人還說了什麼?”梧落羽眉頭一皺,出聲問道。
“他還讓我將一枚扳指交給李將軍。”
此話一出,梧落羽臉色立刻黑了半邊。
說起扳指,他馬上就聯想到了宮玉庭!這廝當年還想著和水月扳指定情來著,不會到現在還在念念不忘吧?
“請他進來。”水月摸摸懷中那另一半鴦玉,心道現在終於是物歸原主的時候了。
宮玉庭對她的心思她自然知曉,隻是當年在廣岐宮家發生的事,她總是難以釋懷。也正是當年那件事,讓她知曉梧落羽才是愛她之人。
若是當年宮玉庭也毅然決然地和她同生共死,今天在她身邊的或許就是另一個人了。
不出一會,仆人便引了宮玉庭進來。當他踏進門來的時候,厚厚的皮裘上還掛著霜雪,一身寒氣撲麵而來。
宮玉庭一抬頭,還是當年那樣的容顏,但是一身稚氣已經褪盡,眉宇間盡是沉穩之姿。目光深沉如一寒潭,看不透,望不盡。
水月看著宮玉庭抖落身上的雪花,竟然一時無言。當年那個意氣風發的宮家四少哪裏去了?光陰竟然無情之廝,可以講一個人打磨得看不出原來的半點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