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之拿起玻璃茶壺,往一隻空杯中倒進了熱茶,然後把那隻杯子端到刑警麵前。
“謝謝”邊策欠了欠身,雙手接過杯子後才摘下帽子,擱在自己右手邊的空處。
被壓扁的發型如一片被大風吹倒的麥田,但他絲毫不介意自己的形象。
迪之這才反應過來刑警是一直戴著帽子和自己對話的。
“你這樣的解釋很牽強啊!”迪之說。
“常理是如此,”他舉起杯子放在嘴邊,喝了一口,繼續說道:“可張小婭畢竟是個有心理疾病的人,雖然和外界保持一定的聯係,但如果不是她所在乎和關心的人外,是無法讓她做什麼或是接受幫助的。”
“你能不能別再用‘您’這個字眼了,我聽起來別扭。”迪之有些嫌棄地說。她似懂非懂個地蹙起眉頭,心中因為得知了某些曾經被自己輕視了的真相而染一團火苗。
“您的生日是3月5號,對吧!”
“你怎麼知道!”迪之瞪大了眼睛,語氣卻十分冷靜,像是在刻意壓製情緒。
或許是想到對方的職業要弄到自己的身份信息簡直是易如反掌的事,便也就沒那麼驚訝了,隻是不懂自己的信息對他來說有什麼用。
“您大概不知道您的生日是和張小婭兒子同一天的吧!”
聽見刑警這麼說,迪之倒吸一口涼氣,一時語塞。
“和我想的一樣,您和張小婭之間的關係是不對等的,她顯然將您視為重要的朋友,而您卻隻是視她為普通的同事而已。”
迪之咬緊牙關,心中那團火苗因為被澆了盆冷水而迅速躥了起來。這人說話怎麼這麼討厭,迪之默默地對他翻了白眼。被別人當麵道出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還真是像成人穿錯了開襠褲在大街上行走時一樣羞恥。
“我說你別在用‘您’了行不行,你說得不累,我聽得都累了。”迪之給自己也倒了一杯水果茶,然後繼續說道:“沒錯,她的確事事都在照顧我,畢竟她比我大,閱曆比我豐富,經濟實力又遠勝於我。”
“那我們還是言歸正傳吧,您,”邊策擺了擺手,忙改口繼續說道:“你盡量回想一下那天的情形。”
迪之很樂意轉換話題,但也不希望是這個,要咬著下嘴唇,麵露痛苦狀。可見刑警從上衣口袋裏掏出一本小冊子和筆時,她便立刻配合地調出了一年前的記憶。
“那天小婭姐在上班前給我打了通電話,說要晚一些才能來店裏,希望我能幫她先打卡。”
“你還記得那時幾點嗎?”
“開門營業時間是上午九點半,我們被要求是九點鍾到達店裏先做清潔和貴重珠寶的陳列。那時候我正好從公車上下來接她的電話,應該是八點五十五左右。”
“那後來她是幾點來上班的?”
“十點四十五,老板每天都會在那個時候回來店裏一趟,小婭姐也在老板還沒走的時候回來上班的。”
被刑警的問題這麼領著,迪之也落入了一個怪圈,竟都乖乖地回答了。
“她的神情有沒有和平常不一樣?”
“沒什麼特別的,她隻是因為自己沒能按時來上班而感到抱歉,但和老板說了幾句後就放寬心了。”
“那你知道她要晚來的原因嗎?”邊策停筆,抬頭繼續問第二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