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火明夷 東走西顧(1 / 2)

楊清笳失蹤了近四日, 段惟已將城內翻了個底兒朝天, 卻仍舊沒有任何消息。

趙誠從未見過段惟如此驚惶焦躁, 眼看對方就差殺進皇宮找人了, 他趕緊安慰道:“楊狀師素來足智多謀, 相信無論何種境地, 必能逢凶化吉。”

段惟自然知道楊清笳向來智計百出, 然而她這次麵對的,卻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落在這凶殘之徒手中, 不得不讓人擔心。

眼下拖得時間越長,恐怕情況就越糟。

他連續幾夜沒合過眼,眼下青黑, 心力交瘁, 就算是鐵打的恐怕也熬不住,趙誠勸他休息一下, 卻被對方一口否決。

待二人還要出門繼續尋人, 霽華卻於此時找上了錦衣衛衙署。

段惟以為楊清笳有了消息, 趕緊將人迎了進來, 然而又是白高興一場, 霽華說驍騰剛剛自己回到了楊府。

楊清笳失蹤當日便是騎驍騰出門, 這會兒馬獨自跑了回來,她想起段惟囑咐過自己,一有風吹草動就要要及時告訴他, 現下便趕緊硬著頭皮找到衙署。

段惟聽罷心中生出些希望來, 寶馬良駒均有識路的靈性,保不準能帶著他找到人也說不定。

他立刻點了一小隊人馬,放開驍騰,緊隨而去。

博迪不知從何處得到了消息,說什麼都要同往,段惟著急救人,顧不上拒絕,便隨他了。

驍騰跑到了那個泥塘附近,段惟等人跟著它,眼見出了城,不由暗罵自己蠢。他隻管在城內搜人,卻忘了凶手很有可能已經出了城,當真是關心則亂。

博迪見馬停住不走了,便四下環顧道:“應該就在這附近失蹤的吧?”

段惟打量一下周邊環境,隨即將帶來的七八個校尉全都撒出去四下尋人,自己則和博迪也沿路找尋了起來。

深秋時節,郊外草木並不繁盛,是以視線極佳,搜尋起來事半功倍。

約莫盞茶後,二人找到了一個可疑的山洞,段惟急著進去,卻被博迪攔住:“洞內不知是啥情況,還是不要太莽撞,咱們先探一下吧。”

段惟沒想到有一日自己居然會被博迪教訓莽撞,然而他根本顧不得這許多,提刀便衝了進去。

洞內光線白日裏仍舊異常漆暗,他眨了眨眼方才適應。

不遠處地上還殘留著一小撮灰燼,還有半堆尚未用光的柴枝。

他俯身伸手去摸,灰燼已經涼透。

段惟這一俯身,竟看到不遠處背光處的旮旯裏,似有一人蜷在在洞裏側!

他心中一驚,兩三步便急走了過去,蹲身細看。

單看身形,這人應該是個女子。

他抬手撥開對方一頭遮麵的亂發,一股失望之情油然而生。

是楚芸萱。

博迪緊隨其後趕來,看見地上人後,立即上前,急問:“小雞仔!你怎麼樣?”

段惟道:“先給她喂點水吧。”

博迪聞言方才想起這茬,趕緊掏出隨身帶的水囊,將楚芸萱上半身扶起,靠在自己懷中,拔開塞子,給她喂水。

楚芸萱半昏半醒之際,感覺一陣清涼的水流湧入喉頭,立即大口吞咽了起來。

博迪一個大男人,粗手粗腳也沒有伺候過別人,見她似是異常幹渴,便把水囊幾乎垂直地塞到了她的口中,水一股腦地湧入口鼻,後者立刻被嗆到,猛地咳了起來。

他又放下水囊,趕緊手忙腳亂地替對方撫背。

楚芸萱喝了些水,這一咳倒是清醒了許多。她張開眼,模模糊糊看見正扶著自己的人,有些不可置信:“博迪大哥……”

“是我,你怎麼樣?”他趕緊應聲。

“真的是你嗎?我沒做夢吧,還是我已經死了?”

“是我!你受苦了!”

楚芸萱突然嗚咽起來,連日的驚嚇折磨,見到博迪後,委屈如同山洪暴發一般,奔湧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