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草走在最前麵,應無名打量著合月殿的殿門,精致的龍鳳呈祥,這本該是皇後宮中才能雕刻圖案,內府局也敢雕刻在小小嬪位宮中,定是得了陛下旨意,看來這熙嬪,非同小可!
“師傅你等了這麼久,茶也沒奉上一杯,這熙嬪娘娘架子還真大。”應無名身後提著醫藥箱的小弟子忍不住小聲的對著應無名說,應無名一聽,怒氣上湧,側頭看了看右前方的萱草,似乎沒什麼異樣,轉頭對著自己的小徒弟。
“這是皇宮,少說多做。”應無名一向說話簡潔,脾氣怪異,小弟子紅了紅臉,沒有再說話,以前一直住在府裏學醫沒什麼拘束,竟然忘了這是在皇宮。忍不住打了個寒戰,小弟子閉緊了嘴。
應無名心中有些失望,這次入宮,他帶著自己覺得學的最好的弟子,希望他能見見世麵,以後自己離世也可以送他進宮陪在陛下身側,可如今,真是讓自己大失所望。
“大人請。”萱草進了殿,不忘回頭招呼應無名,應無名點頭示意,順帶著環顧了合月殿。
殿中心左右兩側擺放著上好的楠木雕花椅,正中放著的也是,楠木桌上放著一瓶梅花,淡淡的清香溢滿了大殿,整個殿中除了一個木櫃上麵擺放著些許瓷器,便沒有其他飾物,卻也不失簡潔大方,看來這熙嬪娘娘也不是一個奢靡之人。
“大人稍坐請茶,奴婢進去請娘娘出來。”萱草微微施了個禮,便走向了右側的珠簾後。
應無名深知萱草已經聽到了剛剛自己的弟子所言,此般話便是說給自己的弟子的,應無名不驚也不亂,理了理衣擺,挨著最下首對著剛剛萱草進去的珠簾的位置坐了下來。
一個宮女從殿外走進來。手中端著木盤。快速走到了應無名身前,宮女將木盤放在應無名左側的楠木桌之上,將盤中的瓷杯端起來放在桌上。
宮女微微施了個禮便退了出去,應無名瞧著那宮女,衣著得體,進退有序,微微點了點頭,端起茶杯便飲起茶來,心中對熙嬪更加好奇起來,能這麼簡樸素潔的妃子,到底有什麼病,能讓太醫院都束手無策。
“熙嬪娘娘到。”應無名抬頭一看,隻看到一抹衣角應無名便快速放下茶杯,理了理裙擺跪在了地上。
“臣應無名拜見熙嬪娘娘。”月姝淺看著地上那個頭發花白的太醫,蓮步輕移走到殿中的楠木椅上坐了下來。
“應大人不必多禮,這麼多天,讓應大人費心了,萱草,快扶應大人起來。”萱草點頭,緩緩走到應無名身前。
聲若鶯啼,也很誠摯,應無名心中對這個熙嬪著實是有了好感,他了解陛下的心思,皇後滑胎那年,皇後派人求陛下請自己進宮為她調理,陛下也隻是讓自己開方子,不讓自己入宮,這次卻讓人請自己入宮為熙嬪診脈,還言辭懇切,起初還以為是被美色所迷,如今一看,這熙嬪確實有過人之處。
“謝娘娘。”應無名謝了恩便順著萱草的攙扶起了身,稍微的略過了一眼,忍不住一驚,這熙嬪,果真是傾國傾城,生得形容嫋娜纖巧,柳眉籠翠霧,檀口點丹砂,一雙秋水眼,肌骨瑩潤,舉止嫻雅。唇不點而紅,眉不畫而翠,臉若銀盆,眼如水杏。又品格端方,容貌豐美。
兩彎似蹙非蹙罥煙眉,一雙似喜非喜含情目。自己也暫時想不出別的話來形容這熙嬪的容貌,比之紫惠妃也有過之而無不及。難怪能讓陛下牽腸掛肚。
“有勞應大人替本宮診脈。”月姝淺也懶得推諉客氣,直奔主題,心中的疑問越來越深,她迫切的想要知道自己以前在皇宮裏發生的一切。
“是。”應無名本想再喝口茶,沒料到這熙嬪會如此簡單明了,根本就不和自己說客氣話,也隻得看了看身後的弟子。小弟子會意,把醫藥箱交給了應無名,應無名走到月姝淺身前,從醫藥箱中拿出墊枕放在楠木桌上。
月姝淺下意識的看了應無名一眼,此前的太醫都是懸絲,這應大人是什麼意思?
“請娘娘將手腕放在絲枕之上,手掌向外。”月姝淺思慮了片刻,抬起右手放在了絲枕之上,應無名看了月姝淺一眼,便從醫藥箱中拿出了一條絲巾,放在了月姝淺的手腕之上,隨即抬起右手,搭上了月姝淺的脈搏,微微閉著眼,月姝淺雖然心中有疑,可卻不知為何,自己會無由來的信任這位應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