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笑!神色的溫和與在地牢時,一摸一樣,他的目光,有著濃濃的關懷!
他不顧生死的趕過來,不是為了什麼重要的物品,而是為了……….那天的承諾!
她已經不敢想下去,看到青衣人在他背上劃過一道深深的刀痕,她的心就像被那刀子刺中一樣,痛的失去了知覺。
夏玉終於控製不住,嗚嗚痛哭起來:“笨蛋,你快走!我不要你過來!”她竭力的大喊著,有著自責,有著感動,更多的是擔心。
黑衣沒聽到她的喊聲,用雙手掙紮的往前爬,他的速度非常緩慢,青衣人的刀劍不停的加在他的身上,使得身上的傷勢更為嚴重,一道道血痕,觸目驚心。
這一米的距離,對於他來說,是隔著千丈遠的刀山火海。
夏玉覺得五髒內府都被劃開,她手腳發軟的爬著朝黑衣而去,而她所過之處,早已經是一片血池了。
終於,黑衣抓住了夏玉的雙手,倒身邁進了這個“安全”地帶,夏玉看他滿身的傷痕,淚水縱橫,無意識的喃喃:“你會什麼不逃?”
他無力的躺在她懷裏,雙手顫抖的從懷中摸出一塊染滿血色的木質掛墜,是一朵粗陋的向日葵,遞給了夏玉。
“我說過,要保護你的………拿著它,找到這次南征的大將軍梁靜……..對他說…….:黑衣心願已了。”
夏玉輕輕從他手中拿起那塊木雕,機械似的點頭確認道:“黑衣心願已了。”
黑衣看她點頭答應下來,笑容扯得更大,右手攀上她的後頸,微微用力,在夏玉頭低下的刹那,吻上她的額。
“她乃楚人………”
在半空中的婉琴把一切都看在了眼裏,但沒有下來阻止,手中琵琶聲不止,臉色已經變成了灰色。
轉過頭,黑衣讓夏玉扶起他站起,如沐浴在佛光中得道高僧,平靜的向手彈琵琶的婉琴大聲唱道:“楚之韻,魂禮兮,天之裂,身頌兮,頌魂曲兮,芳絕芷。”
婉琴的震驚之色一晃而過,琵琶聲不止,和唱道:“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黑衣聽到婉琴如此唱到,仰頭哈哈大笑,轉身又對夏玉再此叮囑:“一定要把我的每一句話,都帶給大將軍梁靜。”
夏玉雖然不想理其中的恩怨,但見他為自己不顧一切,當下不願掃了他的願,重重點頭。
突然,琵琶聲止,青衣人如脫韁的猛獸,雙目俱裂,咆哮著向三人攻來。夏玉閉目,這次不會有奇跡吧?
的確,奇跡不會永遠發生,要生存,就要付出沉重的代價!
婉琴從半空中落下,深灰色的麵孔已經恢複如初,隻是蒼白異常。看著如奔雷而至的青衣人,琵琶聲又起,這次不同於前曲的狂風驟雨,而是聲怨悠長,竟有深深的不舍,琵琶聲如泣如訴,像被拋棄的孩子,急速而來的青衣人沒有半分阻卻。
突然夏玉被婉琴攔腰提起,流星般倒飛而去,三根火紅色銀針從婉琴袖口激射而出,凡被刺傷之人,瞬息變成白骨。
琵琶聲不止,夏玉看著被圍在中間的黑衣,雙目明亮的望著自己,琵琶在他手中自動彈唱,青衣人離他隻有一寸,長刀已經挨到他的肌膚。
夜,是生的哀吟?還是死的泣訴?
弦斷,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