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非天靜靜的躺在黑玉床上,心中不斷地問自己:為什麼?為什麼不殺了她?凡是目睹他真容,都被他無情的殺死,這是他對自己的誓言。

他的臉,對於他來說是此生最大的恥辱。他不似阿修羅界的男人,麵目猙獰,醜陋無比。他的俊美,時刻提醒著他不堪的身世。

阿修羅王與人類之子——禁忌之子。

他本來就不應該存在於這個世上!

母親為救他而死,父親卻無情地想要殺死他,以保住自己的地位。

阿修羅道雖是僅次於天道的善道,但是在這裏隻有弱肉強食,適者生存的法則。

不抱著這個想法,在阿修羅道,根本無法生存。

於是,他冷酷,他殘忍,他殺伐!

他誓要成為此道的王者,隻有他成為主宰,他才不是禁忌之子!他的母親才死得其所!

想到母親,他想起了那個唯一屬於他的東西,母親親手縫製的香包。

他摸遍了全身的口袋,沒有找到那個香包。

掉了嗎?什麼時候?昨天在崖上!

該死!又是那個小仙官!帝非天緊握的拳頭重重的砸在了黑玉床上,表麵立刻延展出幾道裂痕。

帝非天立刻起身,帶著蒼龍往靈玥的住所趕去。

他必須找回那個香包,那是他唯一覺得溫暖的寶物。

玥欣小築

靈玥看著手中的藍色香包,上麵的繡工十分精細,可見做這個人,花了很多心思。

“兒”是什麼意思呢?

靈玥單手托腮,滿是疑惑地想著。

可是,她從來都沒有去過人間,真的不懂這個文字的意思。

她有些疲憊地趴在桌上,看著窗外鬱鬱蔥蔥的蘭花草,眼皮越來越沉,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這就是她住的地方?

帝非天擰著眉,審視著麵前的小屋。

這裏,沒有天界其他院落的奢華,也不似普通仙子住屋的清雅,有的隻是令人頗感舒服的質樸。

木質的屋欄,整齊的稻草鋪設,屋內沒有什麼裝飾,簡單的幾張木質座椅,一張木床,桌子上幾個不起眼的茶杯和一個茶壺。比較能引人注意的也就是木架上的幾個手工製作的動物木雕,想必是屋主自己的傑作。

帝非天走進靈玥身邊,她睡的正沉。

不知道為什麼走進這裏讓他感覺平靜,這裏的一切都好熟悉,就像那段和母親生活的日子。看到她手中的香包,又看看她甜甜的睡顏,帝非天勾起了一抹,連他都覺意外的笑容。

這種笑,溫柔無害,就像春日的陽光,暖人心扉。

突然,桌案上的人微微一動,靈玥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

咦,在做夢嗎?那個人怎麼會笑呢?

她疑惑地撓了撓頭,突然“咻”地站起來。

不對,真的是他!

再一看,她發現周圍根本沒人。可是,手中的香包,也不翼而飛了。

真的是他!

靈玥腦中一個激靈,暗忖道:這麼說,他真的笑了?

她立刻跑出小屋,站在門口環顧四周,並沒有看到帝非天的身影。

於是,她回到屋內,在桌案前坐下,腦中回想起剛才的一個夢境。

畫麵中,她看到一對母子相依為命,日子過得雖然清苦,卻十分開心幸福。而那個孩子,就是帝非天。

想到這裏,靈玥渾身一顫,不明白自己什麼會做這樣的夢,是因為那個香包嗎?

她認真思考著,卻找不到答案,無奈地搖頭歎息:

算了,不管那麼多了。這個時間,她該去獸苑,料理下神獸的飲食了。

靈玥收拾了躁動的心情,往獸苑走去,隻是,內心的激動,久久無法平複。

他,到底是怎樣一個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