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凝視著他的麵容發呆時,沉睡中的親王突然睜開了眼,敏捷地伸手捉住了她的手腕往下一拉。還不等葉隱反應過來,她的身體就被一股大力扯進了那副棺材內,正好落入了一個冰冷的懷抱。沉重的棺材蓋也適時地啪一聲重新合了起來。
狹小的空間頓時變得一片漆黑。
“我的小隱,你總是犯同樣的錯誤。不過,我就是喜歡這樣的你。”他輕笑出聲,順勢將她壓在了自己的身下,不規矩的雙手肆意撫上了她的麵頰。
“撒那特思,快讓我出去,這裏好擠!”她氣惱地推搡著他。要命,喜歡在棺材裏調情難道是這個家夥的惡趣味?
他笑得更是愉快,“這裏不是很好嗎?連隻蚊子都無法打擾我們呢。而且,你也是因為想念我才來這裏的吧?”
“誰想念你了……”她立即予以否決,“我,我隻是看看這裏有沒有改變。”
“哦?”他的手慢慢下滑,一直到了她的胸口才停了下來,“可是為什麼,這裏跳得那麼快呢?”
“撒那特思,你你你的手放在什麼地方!”她的身體微微一顫,臉上騰的就燒了起來。好吧,在回到這裏的一刻開始,她已經默認了彼此之間的關係。可是,這樣親密的接觸還是會令她感到有些緊張。
“真好。”他忽然說了一句莫明其妙的話。
“什麼?”她有些不解。
“小隱的心髒,為了我而跳動著。”他俯下了身子,幹脆將臉也貼在了她的胸口,仔細傾聽著她的心跳,“這充滿生命力的聲音是多麼美妙,這是屬於小隱的聲音。這也是屬於我的聲音。真好。”
她微微一怔,腦海裏忽然浮現出了四百多年前分別的那一幕,心裏仿佛有什麼輕柔蕩漾開,泛起了絲絲漣漪。盡管是在黑暗中,她卻隱約能看到他的其中一隻冰藍色眼眸隱約閃著光。想到他為了她失去的另一隻眼睛,她不禁心疼地伸出纖細的手指撫摸著他冰冷的臉。
“撒那特思,你的眼睛……現在還習慣嗎?”
他什麼也沒說,隻是緩緩低下了頭,溫柔無比地覆上了她的唇。明明是那麼簡單的動作,明明是沒有溫度的接觸,卻像是融化了的蜂蜜,在她心底最柔軟的地方漾出令人沉醉的甜味。
許久許久,他才戀戀不舍地離開了她的唇,“小隱,我已經開始修習日行者的魔法了,相信很快就能在短時間內出現在陽光下。到了那時,無論是白天還是夜晚,我都能守護著你。那個人雖然離開了,可是,還有我啊。還有我……”
“在那麼漫長的時光裏,我一直努力地想要靠近你。從中世紀的匈牙利到意大利的公爵府,從古印度的恒河畔到現代的這座城市,緊緊追隨著你的腳步,無論如何也要靠近你。全身心全然投入進去,永遠不會回頭。我,撒那特思,就是為了隱而存在的。所以……”他的聲音恍如最動人的天籟之音,“即使我隻剩下一隻眼睛,也一樣能給你全世界。”
即使我隻剩下一隻眼睛,也一樣能給你全世界。
她的眼窩一陣發熱,已經不記得是從何時開始了,他就這麼在不經意間就闖進她的心底,一寸一寸,一點一點,侵占了她心底最重要的地方,最終,將她全部溶化。
很想要說些什麼,可是話到嘴邊卻又不知如何更好的表達內心的震蕩。現在她所能做的,就是用盡全力地抱住他。
不放手,絕對絕對不放手。
原來自己……是那麼用力地喜歡著這個人。
“小隱……”他像是滿足般輕歎了一口氣,帶著薔薇花香的氣息拂過了她的麵頰。
狹小黑暗的空間裏,仿佛滋生出了一種任由彼此沉淪下去的美妙的情緒。那麼,就這樣……一直沉淪下去……也不錯……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終於忍不住小聲說了一句,“撒那特思,我們出去好不好?我有點透不過氣來了。”
“哦,這個好辦。”
“喂,我叫你把蓋子打開,你親我幹什麼!”
“笨,我這不是給你做人工呼吸嗎?”
“撒那特思……我咬你!”
匈牙利的夜晚,總是那麼迷人。點綴在深藍色蒼穹中的星辰若隱若現,似乎在頑皮地和人們玩著捉迷藏的遊戲。迷朦的月光灑落在波光粼粼的藍色多瑙河上,折射出了一場旖旎的美夢。乳白色的漁夫堡在夜色中看起來更像是童話裏的城堡,厚重中飄逸著輕盈,巍峨中洋溢著秀麗,仿佛隨時會有公主王子出現在這裏,繼續上演著故事書裏的浪漫愛情。一對對年輕的戀人在樹蔭的掩映下或是輕聲曼語述說衷腸,或是溫柔相擁纏綿親吻,更是為這裏平添了幾分浪漫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