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起床號比平時推遲了半小時,起床後也不用出操了,我們疊被子也顯得從容了許多,不過還是每個人抱著被子在地板上搶著地盤疊,作訓鞋收拾了一下,放在了內務櫃裏,換上了棉鞋。
窗外,下了一夜的雪也停了,似乎陝西的雪好像就下不大,隻是在地上鋪了一層,整個營區裏銀裝素裹,像一幅濃墨的山水畫。踩在腳下‘咯吱’作響。
來到食堂,空氣稍稍比外麵暖和些了,班長進了炊事班,看著昨天包的餃子。
讓我感到奇怪的是,在打飯的撈餃子的時候怎麼沒見我那個‘湯圓’呢,班長隨後說了,這是一排包的也有二排的,鍋不夠大,分兩回下。反正我不管那麼多吃飽就行。
餃子餡是韭菜雞蛋味的,有很多都爛了,純粹是在吃麵皮,好在可以夾著菜,還有牛奶和雞蛋。
回到班裏,班長拆了一條玉溪,一人給我們分一根煙,長時間沒聞到煙味的王坤興奮的跟見了骨頭的狗一樣,撲到班長身上,一個勁的“謝謝班長,謝謝班長。”臉都快貼上了,黃飛和蔣二涵在後麵起著哄三人不停地謝謝。車水謀也抽煙,但是話不像王坤那麼多,也沒想蔣二涵黃飛那樣沒出息,老撿班長的煙蒂抽。剩下的我們倒很淡定,因為平時就不抽煙,有沒有都無所謂。
點著火吧嗒吧嗒的抽著,難得有這麼一次機會,我也點了根。班裏一時雲霧繚繞的平時不抽煙的也跟著氣氛抽起來,班長給我們沒人都發裏一個紅包算作壓歲錢吧,我們沒有當麵拆開熙熙攘攘的出去拜年。
我們先來到連部,連長指導員坐在一起看電影,通訊員剛整理完床鋪,準備打掃衛生。連部不想其他班裏布置得那麼花裏花哨的,與之鮮明的對比很素樸,簡單,桌上放著水果還有瓜子炒貨。剛好五班的也在連部拜年,剛進來王坤蔣二涵黃飛就迫不及待的說:
“連長指導員新年好。”
“你們來這麼早啊,新年好,新年好。”說著指導員把桌上的果盤端起來拿到們麵前說:“來吃糖吃糖,別客氣。”我象征性的拿了一個含在嘴裏。
“你們班長呢?”連長問
“班長在班裏。”蔣二涵說。
“在班裏給女朋友打電話呢估計。”王坤補充到。
“這個王蛋蛋,大過年的也不知道過來拜個年,回去罰他不準吃飯就說我說的,聽見沒?”連長打趣道。
王蛋蛋是班長的外號,我們再熟悉不過了,我們都是背地裏叫著,當麵隻有連長指導員和其他班長這麼叫,至於外號為什麼叫這個?就不知道了。
“我們不敢。”黃飛說。
王坤跟我們商量完說:“連長指導員,我們先走了,一會還要去其他班拜年。”
“ 好好好,你們去吧。”指導員連聲說道。
新兵連有十二個班,每到一個班班長都會給我們發煙抽,而且都是好煙,最低檔次的都是芙蓉王,一上午下來,存了有半包煙。這似乎是新兵連的規矩,在家過年發壓歲錢,在這裏就是發根好煙,抽完了你可以再要,過年班長不會有架子。
每個班裏布置得都很熱鬧,紅紅火火的,最開心的就是新兵。
王坤蔣二涵別有心機,準備一個煙盒專門存起來,細水長流。胡沛欣江達不抽煙把收來的煙都給了別人,我也隨著氣氛嘴裏抽著懷裏揣著,留著以後再抽,口幹了就見什麼吃什麼,橘子蘋果幹果可勁的往嘴裏送,有什麼吃什麼。王坤作為領頭羊最能煽呼,提議玩空中飛人,我們一呼百應,把一班長在空中扔了幾個回合。一片歡呼歡呼聲中作鳥獸散。
拜年還沒完我就回到了班裏,桌上的電腦還放著電影,班長卻不知道趕什麼去了。胃裏一個勁的翻湧,難受,拿了紙趕緊往廁所跑。套兜裏的紙帶出了班長給的紅包,拆開一看是一張嶄新的五塊的。心想班長可真夠摳的。
回到班裏,胃裏還沒有平複,更覺得胸悶頭暈了,一陣翻湧感覺要吐,捂著嘴就把離自己最近的水桶拉了過來,“哇”的把剛才吃的水果飲料全吐了出來,水桶裏沒有水,隻有一層底。完事拿紙擦了擦嘴,接了杯水漱漱口就感覺撐不住了,憑著那點意識拉開被子到頭便睡。我在家時就是這樣,也知道今天肯定是涼的吃多了煙也抽多了,睡一覺就好。
被窩裏聽到門開的聲音,腳步熙熙攘攘班長的聲音也隨之而來。
“床上躺的是誰啊?”龔海波說。
蔣二涵說:“那不是強子的床嗎!”
胡沛欣掀開我的被子,看了一眼我說:“小強,你怎麼了?”
“我難受,剛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