駐訓地在戈壁灘南場,時常能夠聽到火車‘轟隆轟隆’聲,但是辨不清方位,下火車後我們機動到這裏,開始搭帳篷,夜幕來臨時已經簡易的搭好。
次日,開始休整營區,挖溝把帳篷埋在土裏,拍上埂子。然後是連帳篷,營餐廳帳篷。營區鋪路綠化,用磚頭砌成小路,鋪上石子。
寧夏的太陽火球似的,搞的人疲乏難受,一望無際的戈壁灘,遠遠望去還能看到蒸發的白氣,這裏沒有樹,分不清方向,土地也是沙土結構,到處長滿了“駱駝刺”(一種植物的名稱)。開車就算閉著眼,也撞不到什麼東西。一排高壓線塔整齊的佇立在遠方。
外訓三個月主要就是實彈射擊,頭一個月裏,我們主要還是訓練,頭頂上不時的飛過直升機。
高炮的主要射擊對象就是戰鬥機,直升機,傘兵,還有固定目標。至於打戰鬥機王超說“高射炮打飛機,主要就是靠飛機往炮彈上撞,撞上了就打著了,反正就是瞎貓碰見死耗子。”
說的在理,戰鬥機的飛行速度快,我們還是雙三七高炮還是最原始的手搖轉輪,裝備老的不能在老了,簡直就是爺爺輩的,也隻能勉強打打直升機,因為飛的慢。按照炮書上說的,‘高射炮主要就是在空中形成一個火力網’。但是現在的戰鬥機都創新了好幾代,超音速的,一個加速彈就能突破。
今天星期六,休息日,班長們坐到一起打雙升。小音箱聲音開的老大,音箱充電的是五節一號電池用膠布粘在一起,數據線剪斷黏在電池的兩端,所以說部隊還是有人才,主要看事。剛洗完衣服,中午張允浩找到我,鬼鬼祟祟的說:
“想不想玩手機?”
我很驚訝,想都沒想就說:“想啊”
“我把我手機賣給你怎麼樣?”
“什麼手機?”
“諾基亞n97.”
“多少錢?”我問。
“500,我買的時候都一千多呢,就沒玩過幾次”張允浩說。
“我想想,過幾天再說。”
幾天後,張允浩又把我拉到廁所後麵的空曠地裏說:
“考慮的怎麼樣了?”
“我想知道你為什麼賣給我?”
“因為我看你和我一樣實在”
“那為什麼要賣啊?”我問。
“我沒錢了,手機不想用了所以就賣了,你問的好多啊。”
“我想看看手機”
“沒問題,今晚站哨交接班的時候我給你。”
今天的值班員是我們班長,晚上班長坐在帳篷裏,拿著哨本排哨。把我和張允浩排在了第一哨。
上哨時,張允浩鬼鬼祟祟的把手機交給了我,說:
“玩的時候小心點,別被王超發現了,明天中午吃完飯給我,裏麵的流量不多了,省著點用。”
我點頭示意。
下哨後,拿著手電穿著大衣去了廁所,野戰廁所裏就搭了個鋼管架,扯了個黑色防曬網戈壁灘的風呼嘯,蹲在蹲坑裏屁股下麵跟跑火車一樣,風呼呼的,拉出的屎都結上了冰碴子,屁股都沒了知覺,我還是樂此不疲。
後來我買下了手機,交了錢後張允浩說:
“以後出事了別往我身上說啊。”
“放心吧,我不會。”我說。
“不過你說也沒關係,反正我第二年了,也該退伍了。”
“哦”
“充電的話可以到保障車上充電,也可以用幾塊幹電池做一個簡易的充電器,充一次點能用一個星期呢,平時記得關機。”
保障車就是地方人的小賣車,什麼吃的喝的用的都有,每年的外訓地對它們來說就是賺錢的機會,部隊的錢是最好掙的。
“那你以前把手機都藏哪啊?”我問。
“藏枕頭裏,被罩裏,充電器藏背囊了,反正不點驗就沒事。”
“哦”。我說到。
帳篷裏,我悶著被子,生怕透出一點點的光,經常是悶得一身的汗,如履薄冰,不敢大意。我們的床鋪都是連在一起鋪上床板。
現在的我無論怎麼想也想不起來究竟那時候拿著手機玩什麼。好像除了QQ就在沒有印象深刻的了。
實彈前夕,營長組織槍代炮,就是把托架架在高炮炮管上,把槍卡在托架上,以槍代炮射擊,遠處教練機設立一個浮動靶,比環數。步槍的扳機上係下來一根引線另一頭固定在火炮的擊發上。打槍代炮的位置是離營地三公裏位置的正南方向,一片開闊地,架上教練杆,兩根杆之間的鋼絲,還有浮動靶,遠處幾公裏位置上被插上紅旗,安全警戒。從這裏打出的子彈,都是射向天上。
這讓我想起了新兵連打槍的時候,那時候也是每次都不及格,我對我的視力很沒有自信。
槍代炮主要考驗一二炮手的協同能力,同是瞄準鏡但是一二炮的視界不同,瞄準也有誤差,主要以一炮手的為準,二炮手踩擊發。這次是我們三個連之間的比拚。老規矩,輸的給對方買一箱脈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