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1 / 2)

退伍前的前一天,輪到我們營我們集體上街,在這之前安家費已經發到我們手上,四千多,這讓我們上街有了保證。

指導員沒有出去,選擇留在連隊,我們由營組織連長帶隊,出了旅門口,集合,連長講話。

主要強調不準喝酒,下午四點之前在這裏集合。

完事,解散。

這是我們唯一一次穿軍裝上街,雖然是不帶軍銜,隻有一個國防服役章。

每年退伍時,退伍老兵都會對連隊做最後一件事,今年也一樣,每個人湊了一百塊,帶著這些錢,一排為連隊買了洗衣機,二排為連隊訂做了連旗。

上街主要就是坐在一起吃個飯侃大山,在這之前我和另外幾個老兵在街上閑轉,至少我是這麼認為的,有些人買些陝西的特產,還有幾瓶西鳳酒。

十一點之前已經來到酒店,定桌子。這天誰也不在乎花多少錢,個個都是土豪。

十二點多,人已經聚齊,桌子上擺滿了涼菜,高露一個響指,對一個美女服務員說:

“先來兩件啤酒,一瓶西鳳酒。”

對我們說:“把啤酒蓋全都打開,一會連長來,防止讓我們退酒。”

一會,連長到,還在電話裏問在哪裏,我們傾巢出去把連長迎了進來。

連長進門便說:“哇,你們叫了這麼多酒!”

高露一臉奸笑,接話說:“這是我們最後一次聚餐了,肯定放開整了!”

連長不再說什麼,試問哪一年的集體上街不喝酒?

開席第一杯酒,高露發起,大家共同舉杯感謝連長兩年來的陪伴和照顧。

一飲而盡。

邊吃邊聊,聊起了新兵時候,外訓時候,還有預備期,總之兩年來的點滴,或者說叫成長。

不停地推杯換盞,最後在一起的時光裏充滿不舍,唯有喝酒才能感受到過去的情深意切,感歎時光荏苒,我們都變得成熟,隻有個別人臉上未被流年洗消的稚氣。

龔海波曾經和我說過,我們這些兩年義務兵,真正在乎的是戰友情,而那些當了五年,八年,十二年甚至更多的士官,他們和我們不一樣,他們是對連隊的感情,以連為家,對這個生活很長時間的地方的感情。

這個說法我很讚同,我們這些小兵,當兵的時間短,隻對和自己一起入伍的人感情深,一起被罰跑過五公裏,一起被老兵打過,被班長虐過。那些同甘共苦的經曆才是最讓人難以忘懷的。

酒局過半,我還在沉思,猛地抬頭發現老二已經眼眶泛淚,摟著旁邊的人貼著麵啜泣。老二的外號叫了兩年,他是我們裏麵最實在最沒心眼的人。我和他是屬於同一種人,他曾說過最佩服的人是我,因為第一年的時候他站最後一哨,總是看到我起來打掃衛生,我們班除了我,沒有人起來,都在床上睡大覺。因為這句話我一直都很感激他,沒想到能有人記起我,有一種伯牙與鍾子期之感,知音難覓。

看到老二哭的淚流滿麵,我也觸景生情,小聲梗咽最後一發不可收拾嚎啕大哭,抱著連長的脖子哭訴:“連長啊,我對不起你和指導員,我沒有為連隊做貢獻啊。”

連長:“沒事,沒事,回去後好好幹就行了,不要在像現在這樣了。”

我不聽,還是不停地說:“我沒有為連隊做過貢獻啊,我當年不想下炊事班啊,連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