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以此之後的生活似乎陷入了平常,玩言和呂虎每天都會早早的外出采集柴火和草繩,然後在中午回到小鎮逐家逐戶地販賣,吃完中飯之後又繼續進入山林采集,夕陽西斜之時又再次回來,生活已經達到了一個簡單的平衡。
兩個月後,玩言已經有了一筆小小的積蓄,兩百枚銅錢,他已經不再會愁餓肚子之類的事情了。而在這兩個月之中,玩言常常會找到尋蔚,帶著她去買各種各樣的零食和小玩意,尋蔚也常常勸說他回到藥鋪,不過他卻沒有同意,甚至再也未踏入過醫館半步。
就當玩言認為他的人生就要這樣平靜地渡過的時候,踏風大叔的再次來到卻悄然地給他的枯燥的人生帶來的些許的變化,同時他也沒有想到這一絲些許的變化,將會成為推倒他人生第一枚多米諾骨牌的力量。
這是盛夏的一天夜裏,玩言辛苦了一天,方從小鎮旁的小溪裏洗澡回來,他便聽到了一串陌生敲門聲,來他這破爛的茅屋前敲門的人隻有三個,那便是尋回和尋蔚兩父女,以及來此尋找兒子的呂虎的母親,而呂虎則是憑借著其與玩言之間親密的關係從來都是直接推門而入,玩言的破茅屋原本就沒有鎖,而他也從未想過為其按上一把安全的鎖什麼的。
這一陣敲門聲非常不同,敲門之人用力十分內斂,但卻令人聽得非常的清脆。
“誰啊?”玩言困惑地問道,一般若是尋回父女和呂媽媽他都會直接讓他們自己推門進來,他從未想過除了他們還會有誰會來敲他的房門,特別還是這夜晚時分。
“踏風。”門外男人的聲音非常有磁性,聽上去讓人感到很是舒適。
“大叔!”玩言趕忙衝上前打開房門,然後興奮地抱住了門外的漢子,臉上流露出的淨是幸福的微笑,在這個世界上,尋回和尋蔚父女倆有著他們的忌憚,不能讓玩言完全放心,而呂虎又實在是太過於幼小無知,踏風,這個身體強壯又充滿智慧而且曾經拯救過了他的人便成了他心中最為信任的人。
“小鬼!”一把將玩言從身上扯了下來,踏風用嚴肅的眼神看著他,並問道,“你怎麼會住在這裏了?”
“我……”玩言完全沒有想到許久沒有見麵的踏風與他一碰麵便直接對他進行了質問,他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回答。
“有什麼不好說的嗎?”踏風皺起眉頭,他可想不到有什麼樣的理由玩言會離開尋回家的醫館,那溫暖舒適的地方而到這麼一個破破爛爛的茅屋中來居住。
“我……”玩言再次一張開口便停了下來,他開始哽咽,然後大聲的哭泣了起來。
“怎麼了?”踏風看著玩言那張受盡委屈的小臉,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撫摸著玩言的頭發,他盡量輕聲說道,“怪孩子,不哭……”
接下來的一個晚上,玩言對著踏風吐盡了他所累積的所有的苦水,訴盡了他所遭受的所有委屈,從每天每夜遭到塗文欣諷刺和辱罵,到發高燒而暈倒,再到如何在半夜裏被塗文欣趕出醫館,再到閉門羹和人們的蔑視,玩言一時之間爆發出了他所有的痛苦,直到最後躺在踏風的身旁深深地睡著。
踏風不知道,僅僅三個月未見,玩言就受到了這麼多的委屈,這個被他撿回來寄放在尋回的醫館中的小孩他一直非常的關心,不僅僅是因為玩言如此幼小就受到了瀕臨死亡的傷害,更因為這個小孩非常的聽話、非常的可愛,讓他從骨頭深處想要關愛這個缺少愛護的孩子。
如果可以,踏風恨不得能夠將玩言帶在身旁,教他狩獵,教他生存,關心他、照顧他,可是他實在是還太弱小了,就這樣帶到森林深處,他所麵臨的危險將會遠遠超過踏風能夠帶給他的幸福。
可是踏風又是一個獵人,他除了在森林深處狩獵,他沒有更多的生存手段,因此他不得不將玩言寄放在尋回的家中,他知道,尋回是一個好人,可是玩言遭到如此虐待,他也不能怪罪於尋回,畢竟他所付的錢太少,而尋回也並不希望玩言離開醫館,隻是迫於雙方麵的壓力,他也隻能不得已而為之。
踏風思考了許久,他知道他不能把玩言再次塞回到尋家的醫館之中,這樣做的結果是昭然可知的,他並不愚蠢,既然不能給玩言帶來一個溫暖的生活環境,他也隻能退而求其次,盡量教授玩言一些生存的技能,讓他能夠通過自己的勞動過得更好了。
想到這裏,踏風便開始了行動。在第二天清晨,他在小鎮中的鐵匠鋪裏買了兩把藥鋤,然後帶著玩言和呂虎去到了小鎮旁邊的森林之中。
“你們每天都會在這裏采集柴火嗎?”踏風一邊環顧四周一邊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