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玩言曾經認為成為一個獵人是他今後人生最大的夢想,他已經學會了辨別草藥和采藥,等再長大一些,他便可以向踏風大叔學習設置陷阱和狩獵的知識,隨後他便可以像踏風大叔那樣,自由自在、無憂無慮地在山林之中快樂地生活著,直到永遠。
玩言的夢想非常簡單,對許多做大事的人來說簡直是不名一文,可是這麼一個簡單的夢想,對於現在的他來說,都徹底成為了一個癡夢。
學會采藥,原本對玩言來說是一件可以增加收入、改善生活的好事,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這一件好事,卻成為了破壞他曾經有過的安穩生活的夢魘。
與塗文欣鬧翻了天,玩言便再也沒去采藥,他也沒有臉再進入醫館去麵對因為他而與妻子爭吵的尋回。不再采藥了,收入雖然減少了,不過憑借販售采集來的柴火和自製的草繩他也能勉強生活下去。
玩言的吃穿雖然不成問題,但是他卻一直睡不好覺,沒有一個遮風避雨的小窩,他必須得每天還要提心吊膽以免遇到鎮上的地痞和塗文欣那個惡婦,否則就有有夠他吃上一壺的了。
流浪街頭、睡不好覺對玩言來說是已經是一個巨大的痛苦了,可是上帝卻仍舊交給了他一件更為痛苦的事情。每天早上被街道上的野貓、野狗吵醒之後,玩言竟然都能在不遠處發現醉宿街頭的鐵錚,看著這個自甘墮落的人,他的內心便感到強烈地不滿。
起初,玩言曾經有過鐵錚是故意每天喝醉然後睡倒在他附近的街頭的想法,後來當他壯著膽子在那醉鬼身上拔了上百根毛之後,他最終確定了,鐵錚的確是每天晚上都醉死了過去,然後倒在街頭,忘記回家,而且玩言知道在他常常蜷縮的街角的不遠處確實有一家小小的酒館。
在每天清晨玩言從街角將鐵錚扶起並送回鐵匠鋪數個星期之後,他便再一次開始懷疑鐵錚為什麼會每天都會醉倒在街頭。後來有一天晚上,玩言在跟蹤鐵錚到那間小酒館喝酒,並且監視他的一舉一動之後,玩言才發現,原來鐵錚並不是自己倒在街頭睡著的,他每天在那小酒館中便會直接喝道不省人事,而那小酒館的無良老板居然每天都會把那可惡的醉鬼拖出幾條街,然後扔在街頭。
知道了鐵錚之所以會醉宿街頭的原因之後,玩言便看不下去了。最開始,他嚐試著勸說鐵錚不要天天喝酒,結果,卻被鐵錚視作白癡。接著,他又退而求其次,勸戒鐵錚就算喝酒也不要喝得不醒人世,結果他又被鐵錚喝道“多管閑事”。後來,他再一次勸告鐵錚,就算是想要喝得醉生夢死也要選一間有名聲的大酒館去喝,結果他沒想到,這一次,鐵錚竟然把他當成了不懷好意的小流氓,給了他兩拳,並警告他滾遠一點。
玩言做好事卻不被當作好人,還被鐵錚這個他做好事的對象給扁了一頓,這可讓他鬱悶了整整幾個星期。每天看著鐵錚醉倒之後被小酒館的老板從酒館中給扔出來,玩言曾經想過不再管他,可是他卻不知為何仍舊每天將他給送回鐵匠鋪,甚至還把做好事的事情從清晨提早到了半夜鐵錚被扔出酒館之後。
是因為內心太善良,還是因為這個醉鬼可恨卻又可悲,亦或者是因為鐵匠鋪的老人可敬卻又可憐,玩言不知道,他也不想去深究,甚至到最後,他還跑去鐵匠鋪,把他所知道的與鐵錚有關的一切都告訴了鐵鑄,並勸誡老人要好好管教兒子。
可是玩言卻沒有想到,老人竟然無奈地長歎一口氣,然後滿臉蒼容地對他說道:“我也是沒有辦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