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得意的一天(1 / 2)

北方山林的山道是十分有特『色』的,有時一馬平川,有時候陡峭的能有40度,大多數地方都是黃泥土道,少有碎石子鋪成的,大城市裏的柏油路麵是想都不要想,鎮上都還是石磚路呢。

山路不平勢必難行,高大壯這時正屁顛屁顛的坐在拖拉機的駕駛艙裏,從高大壯嘴裏傳出斷斷續續,不知是在唱小調還是說話的哼哼聲,就可以看出,他現在心情挺美的。

拖拉機是前蘇聯有名的“康拜因”重型拖拉機,正宗軍工廠出來的民用品.這台康拜因雖然是出廠了十幾二十年的二手貨,但蘇聯出名的就是重工業,拖拉機被做的更像是坦克,用料十足,實在皮實的緊。最重要的一點是它的價錢實在便宜,屬於國營農場的換代淘汰品,好好的機器當成廢鐵的價錢賣了出來。

高大壯能以不到2萬的價錢買下這康拜因,還多虧了他長期送野味的那家酒樓老板屈胖子.但凡能把一個小飯館在幾年間變成小鎮第一大酒樓的人,多少都有兩把刷子。找個關係托個人什麼的,還難不倒屈胖子。為人精明的屈胖子也明白高大壯這獵人,一但有了拖拉機,將會給他帶來多少財源,一早就幫著高大壯留心起這方麵的信息,所以才能讓高大壯花這麼點錢就買到了好東西。

蘇聯貨是結實,但最大的缺點就是從未考慮過『操』作人員的感受,昨天在小鎮上學了一天的拖拉機駕駛,可新鮮勁一過,一路行來顛的高大壯是呲牙裂嘴。

不過並沒有防礙到高大壯的好心情,苦熬了這麼多年,就指望著有昭一日能攢夠錢,給老娘和老獵頭從新起墳。高大壯自己知道,他這樣的人,就算是給兩倍工錢,也別指望高家村的任何人幫他那個破鞋媽蓋墳的,所以從開石料到挖坑都得靠他一人。

牛棚裏的學習,不但另高大壯學到必要的基礎知識,其他諸如看看風水跳跳大繩什麼的雜學,也被『逼』著『摸』到了點門道,如果現在給高大壯一身道袍,他立刻就兩眼一翻裝成瞎子,能把街坊大媽忽悠的找不著北。他老娘和老獵頭的墳墓地址,高大壯早早的給找好了,不遠~就在啞巴和尚那小廟後的坡地上。之所以選在這麼偏僻的地方,隻是高大壯小農式的思維在作祟。

高大壯始終認為,和尚雖然是個啞巴,但在心裏默默的念佛經,也是一種念經的方式。這樣一來就能天天超度墳墓裏的死者了,更何況這和尚還有潔癖,墳頭起在他的屋後,這和尚最少一天擦八便。這樣優秀且不花錢的守墓人上那找去?想著能擺上那和尚一道的高大壯,心裏一陣暗爽。

坐山貂也對這二手拖拉機充滿了好感,隨著那早已經失去避震作用減震鋼板的上下彈動,借著那一起一伏的節奏,在高大壯的肩膀上興奮的來回跳動著,似乎拖拉機這種特有的行進方式更適合它而不是人類。

“坐山貂,你說人這東西怎麼就那麼怪?”高大壯的聲音聽上去有些打顫,那是給拖拉機顛的。

坐山貂聽見主人叫它,晃著大腦袋‘啾啾!’的輕叫著,也隻有它這樣說不了人話的,才能傾聽高大壯的心裏話。

“現在手裏有了這拖拉機,老娘墳頭的事情有了著落,心思也就活份了.對那些人的仇恨之心,竟莫名其妙的減少許多。心裏麵老想著靠著拖拉機把墳地的事情辦完了,再攢個幾年的錢,到鎮上找個媒婆幫咱說上個婆娘,生一堆娃娃,嗬嗬~難道這就是那幾個老頭說的,溫飽思*嗎?”高大壯有些自嘲的輕輕說著。

猛晃了幾下腦袋,‘啪!啪!’隨手給了自己兩嘴巴,嚇的坐山貂逃到了一邊。

高大壯那原本已經笑開花的眼神,漸漸的淩厲起來,佝僂脊背也挺直了許多,全然不是平常那副猥瑣模樣!

透過駕駛艙的玻璃直視夕陽,高大壯傲然說道“想吾從母姓,背負大壯此辱名三十載!每每想起這生亦不如死的日子,複仇之願從未懈怠,雖不知吾父乃何許人,其必是高家村男丁也,此毫無擔當之鼠輩!焉配為人父?焉能讓吾以父待之!吾之苦難全拜這斯所賜!不殺這斯焉能平吾之怨!今!吾稍有暫獲,僅得以寸進,竟試圖對此大仇以避之!這等苟且之行,豈是為人子者應行之事?”

高大壯說的沒錯,大壯這個名字擺在他這幹枯的身板上,的確是一種變相的侮辱,不過好歹是他媽臨死前給取的,改了的話說不過去。

高大壯對那個不負責任的老爸也是恨的牙癢癢,沒這個管不住自己*的雜碎,他高大壯也受不了這許多的罪,可這麼多年下來,高大壯就愣是查不出那個雜碎是誰。寧殺錯莫放過的戰略思想,在當初老軍人們也隻是隨便的一提,他們可沒想到高大壯對這種方式接受比誰都快,而且早已經開始實施,殺光全村男人的決心還挺堅決。

說了一大通文言文給自己打氣的高大壯,心情立刻舒暢不少,鼻子聞著山林裏飄進來的山梨香,這山梨可是好東西,從小到大他可沒少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