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我苦思冥想,終於物色出一位接替我職位的合適人選——久美子?對,在眾多認識的人中,就她處於深度剝削中,超市服務生,待遇低,活兒累。
雖然,她曾三番五次地和我針鋒相對,但是,我思來想去都覺得都是愛情惹的禍,若不是因為深深地愛著歐陽宸軒,她怎麼會那麼玩兒命地和我爭風吃醋?算了,我怎麼著也比她大,不應該和她計較太多的。
還有,人之將走,其心也善。我就算演戲,怎麼著也得潸然淚下,讓她感激我,惦記著我。最後一點,久美子怎麼著也是藍生的妹妹,就算沒有血緣關係,不管怎樣,久美子還是叫了藍生那麼多年的哥哥。
自從藍生走後,我每次回憶起他來都會追憶到小時候,他和我、久美子一起成長的日子。藍生送我親手捏的泥土小貓;久美子帶我逮蝸牛。然後,不停地朝我喊:小五姐姐,你快點啊!那個時候,我沒有名字,久美子把“小五”當成我的大名……
下班後,我騎上自行車,飛快地朝金客隆超市駛去。剛一進門,眼前站的兩個人讓我望而卻步。久美子的花癡病仍未痊愈:宸軒哥,你多待一會兒吧,再多待一會兒嘛!
歐陽宸軒掙開久美子的手,剛一轉身,看見了我,一臉尷尬。久美子也一不小心看到我,裝作極其青純,極其無辜的樣子,對歐陽宸軒說:宸軒哥,你不要老來找我嘛,人家工作要緊的啦!
我邊走過去邊做嘔狀,也許是我演的太*真了,歐陽宸軒忙走過來,問我是不是吃壞了肚子。久美子不屑地盯著我:哎呀,小葉姐姐,您就甭在這兒裝林黛玉啦,這社會可比不了《紅樓夢》的情呀,愛呀的,這裏更沒有你的寶哥哥。你就算哭死,也不會博得半點兒同情心的!
歐陽宸軒瞪了久美子一眼:久美子,你真是越來越不像話啦!趕快給我閉嘴!我見看起來那麼溫文爾雅的歐陽宸軒替我出頭,心裏洋洋得意。然後,演得更*真了,嗷嗷地作嘔。歐陽宸軒說,怎麼樣,用不用上醫院?我邊說不用,邊用餘光掃射氣急敗壞的久美子
久美子這種女銀,生來花癡透底。所以,骨頭輕得很,特別聽帥哥的話,尤其是歐陽宸軒這種花錢不眨眼的鑽石王老五的話。歐陽宸軒說閉嘴,她二話不說把嘴閉上,然後,特憤恨地看著我。
她那張塗脂抹粉、坑蒙拐騙的臉,曾經多麼嫵媚、妖嬈、動人。在這一刻,卻變得黯然失色,好像卸了妝的模特,或者,像月球表麵,此起彼伏。她因難以抑製心中的憤怒而呼吸急促,持久不能平靜。鼓著嘴,怒氣衝衝地盯著我。
再持久一點的話,估計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我心裏偷著樂得合不攏嘴,邊笑邊想自己怎麼這麼邪惡,然後,笑得更厲害了……
我見她那火眼金睛恨不得往我身上噴辣椒,同情心泯滅,立即打消了救她於火海的念頭。我拽著歐陽宸軒就走:宸軒,這地兒,我還真待不下去了!
歐陽宸軒說,你不是來這兒買東西的嗎?你想要什麼,我給你拿!我看了看歐陽宸軒滿滿的一袋子吃的,問他:你一大老爺們兒怎麼買這麼多吃的啊?談戀愛了?他嘿嘿傻笑:嗯,我倒希望是啊!
我蔑視著他,咳,真可憐啊!一把年紀了沒人要!他說,蔡小葉,你說什麼呢?我隻不過是比你大十三個月,好不好?我有那麼老嗎?我說,如果拿你的命和蜉蝣的命來比的話,你就成千年老妖了!
他說,怎麼,我走這倆星期,難道、莫非、可能有人收留你了?千年老妖婆?我說,切,您看我這貌美如花,秀色可餐,閉月羞花,沉魚落雁的臉,誰敢收留啊?用句不謙虛的、不帶拐彎兒抹角的女中豪傑的話來說,就是誰敢要我啊,除非不想活了!
他皺緊了眉毛,撇嘴看著我:小葉,不是我說你啊,宇宙超級自戀狂,別自戀了,趕快找個好人嫁了吧!讓你老公好好管管你!
我蔑視著他:我怎麼著也是一社會主義傑出女青年,那麼火急火燎的結婚幹嘛?這年頭,離婚的比結婚的都多,你說我可能相信婚姻嗎?他擦把汗,早晚都得結!你可別等到你人老珠黃了,青黃不接了,沒人要了……
我伸出手來,在他腦門兒上摸了摸:呦,沒發燒啊?莫非、難道、可能我不在你身邊這兩個月,你得了精神病了?而且病得可真不輕啊!他拔開我的手,讒言媚笑:我得精神病,你會照顧我一輩子嗎?我說,我又不是你媽,我哪擔得起這重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