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了，沒事了。”許央微微拍著她的背，難得柔聲安慰。
“許大哥。”沈歆也不知哭了多久，突然從他懷裏起身，抬眼看向他，明眸之下，清澈盎然，純粹似水。“怎麼了？”
沈歆燦然一笑，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他看，像是在打量著什麼曠世奇珍，又像是在思考著某件人生大事。
“你娶我吧！”
清揚的話音像是空山新雨後般明淨輕盈。
許央沒反應過來。
堂堂三軍統帥，第一次露出了不知所措的表情。
沈歆艱難地將重傷的身體側轉，更加近距離看著他，一字一句，“你娶我好不好？”
明眸俏眼，希冀叢生，燦然似星辰。
“說完了？”
許央挑眉看著她，“說完了就下山吧，能走嗎？”
“哎？許央，我都這麼說了，你不給點表示？”
許央一個拳頭冷不丁地捶在她的天靈蓋上，“小丫頭片子，頭發還沒長齊就想嫁人了？”
“行還是不行，給個準話先。”沈歆皺眉撇嘴，鬆開手，目不轉睛地看著眼前正垂眼看著自己的人，道，“我沈思沅不是扭捏女子，喜歡便是喜歡，你若是想拒絕我，大可明言，我可不愛拖拖拉拉。”
許央看著沈歆，竟有片刻失神。
眼前的女子…真的跟你好像…
說話的神情，語氣都如出一轍。
許央失笑，“恩，我拒絕你了。”
“你不喜歡我？！”
“不喜歡。”
“那你剛才為什麼拚死護我？”
許央將拽扯著自己的小胳膊扯開，“我救你，是因為你是故人之子，再說了，你若有什麼閃失，我怎麼跟她交”
“她？她是誰？你要跟誰交代？” 許央目光微滯，“沒誰，上來，我背你。”
“我不！你不讓我嫁給你，我就不上來！”
“真不上來？”
“除非你答應娶我！”
“你一個人不怕？”
“不怕！”
許央看了看周圍，笑道，“說的也是，你們沈家的逍遙雲落劍和雪無痕可是江湖百年絕學，怎麼會怕什麼老虎呢？”
“啊啊啊啊！”沈歆嚎叫一聲，撇著嘴，心不甘情不願地站了起來。
“上來，我背你下去。”
沈歆艱難地爬上他的後背，摟住他脖頸的瞬間，突然一用力，緊緊抱住他，“我剛才是認真的，我喜歡你。”
見許央不說話，沈歆有些失落，“是因為你心裏那個喜歡多年的女子嗎？她…是個什麼樣的人？”
“她…”
許央背著她，埋頭看腳下的路，“她…她…”
“你們為什麼沒有在一起？”
許央苦澀一笑，“她嫁給別人了。”
沈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既嫁給別人，你為何還要等她！”
許央不作聲。
“你真的，真的那麼喜歡她嗎？”沈歆小心翼翼地問道。
“恩，很喜歡。”
喜歡到這二十年，無一日忘記過。
沈歆默然低頭，不再說什麼，隻是心中卻酸澀無比。
“來者何人！”
沈府門前，侍衛們攔住孤身一人的明程。
“大膽！豫王妃也是你們能攔得？”袁毅從裏麵走出，趕緊朝她賠罪行禮，“參見豫王妃，王妃萬安，郡主前去城樓為陵王殿下送行，怕是一時半會回不來。”
“我不找她。”明程並未惱怒，隻是淡淡地回道，“聽聞小郡主病了，特來探望，不知可否方便？”
“王妃言重。三小姐剛剛醒，王妃裏麵請。”
明程頷首。
“三小姐，豫王妃來看你了。”
沈歆悶悶地躺在床上，愁容滿麵，“豫王妃姐姐，你來了。”
明程拍了拍她的小腦袋，笑道，“聽說你腿傷了，想來可以安安靜靜呆在家裏，不讓你姐姐操心了。”
“是啊！無聊死了，我都躺了三天了！”
明程笑，卻見她懨懨的，沒個精氣神，便問道，“怎麼了？有心事？”
沈歆傷感地歎了口氣，隨即眼珠一轉，神秘兮兮地湊到她身旁，“豫王妃姐姐，豫王殿下他是不是很喜歡你？”
明程一愣，不知她為何突然這麼說，隻得笑道，“為何這麼說？”
“你看這京城貴族們，哪一個不是三妻四妾，除了豫王府，連個侍妾都沒有，肯定是豫王殿下太喜歡你了，所以才會不想納妾。”沈歆說完，眉頭又皺了起來，“真是讓人羨慕！”
“有什麼好羨慕的。”
明程輕飄飄地說道，腦海中卻滿是他和沈韶的那個擁抱，眼中的情緒一閃而過。
“豫王妃姐姐，你能不能告訴我，你是怎麼讓豫王殿下這麼喜歡你的？”沈歆天著地望著她，清澈的目光像極了一汪純潔的溪水。
“這…”
明程語塞。
她和蕭珩的情況，外人不知道，但她自己知道啊，這個問題問得真是讓人無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