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州的五十萬兵馬,除去各處關卡守軍,能夠派去征戰的有四十萬兵馬,與蕭玨的六十萬大軍還是有些差距。

“今日怎麼臉色這般不好?誰欺負我們郡主呢?”

沈歆將她扶過來坐下,神色擔憂,“沒什麼…”

明程喝了口茶,“不必擔心,他們會有辦法的,鬆城也不會有事。”

沈歆一驚,“王妃姐姐都知道了?”

明程笑而不語。

這麼大的事她怎麼可能不知道。

京城兵馬步步緊逼,已經打到鬆城外三十裏了,若再進一步,江城怕是有難。

沈歆歎了口氣,“其實若是以靖州四十萬騎對抗京城六十萬兵馬,我們未必會輸,隻是…隻是如今…”

“隻是一來周圍各州若是趁亂出兵,靖州便會腹背受敵,後果不堪設想,二來,一旦大戰,不知有多少將士要長埋黃土了…”

沈歆噙淚看著遠方,微微起身,“王妃可知瓊山?”

明程點頭,“靖州數萬英烈忠魂,皆葬於瓊山之上。”

“那裏安眠著無數靖州男兒的一腔熱血,也顯耀著無數靖州將士赫赫威名,那個埋葬著無數靖州白骨傷淚遍野的地方,不知留下了多少家人的肝腸寸斷,聲嘶力竭。”沈歆痛笑,“靖州的血終是流得太多了…”

“思沅,你和憶淵可會怪豫王府將靖州牽扯進來?畢竟…畢竟你們可以不用趟這趟渾水的。”

沈歆搖頭,“怎麼會,我相信若是姐姐,姐姐還在,她也會這樣做的。”話剛落,淚水便如同洪水決堤一般湧了出來,“姐,姐姐也會這樣的…”

明程心裏一酸,將她抱在懷裏,“沒事了,沒事了,都過去了…都過去了…”

“我,我沒事。”沈歆擦了擦眼淚,通紅的眼眶擠出一絲苦澀的笑意,“我沒事兒!”

明程也不知該如何安慰,人生在世,總會有些傷疤在身的,是劍鋒還是盔甲,總歸需要自己想明白的。

“對了,王妃姐姐方才說不必擔心周圍各州若是趁亂出兵,靖州便會腹背受敵的事,可是有法可解?”

明程笑,“自然有法子。”

如果她沒猜錯,蕭玨出兵之前,也就是兩個月前,他們就應該開始著手準備各州的事了。

王黎的渝州雖不是東域大州,但說話還是有幾分分量,加之東域幾州多年來都是牆頭草的風格,皇室之爭,他們顯然不會參與。

北境七州早在兵敗京城的那一日就被削了兵,即便想要參合,受傷無兵無權也是不行的。

西疆之地,部落之亂還未平,陵王府怕是騰不開手。

如今隻有南邊的幾州了,蕭珩的十萬府兵之前一直屯兵隨州,加之明逸在此處任職,隨州不出意外定會前來相助。

隻是其他幾州…。都與靖州相隔不遠,且洛州和宣州分別與靖州石城和廖城相毗鄰,若是不解決好這兩個麻煩,怕是不好辦。

“屬下願往南境,為殿下和沈侯爺分憂。”

沈曦朝他作揖行禮,“淩越公子可有把握?畢竟洛州和宣州事關我靖州後方大本營,若是被他們趁亂出兵,靖州便會腹背受敵,後果實在不堪設想。”

淩越抱拳,“侯爺放心。”

淩越的這個決定在明程的意料之中,應該也在蕭珩的意料之中。

他在瀏州任職兵部多年,將瀏州如此混亂荒唐的兵製打造成如今這般模樣,瀏州侯和諸官都是看在眼裏的,由他前去南境遊說,是最好的選擇。

“瀏州侯的世子娶的是洛州郡主,而瀏州郡主又嫁給了宣州侯府的世子,有這層姻親關係在,想來你這趟並不會很難。”

明程將一個小包袱遞給他,“南境天幹物燥,這是一些常用藥,你帶著以備不時之需。”

淩越垂首,許久才抬頭看著她,“多謝。”

明程頷首,便轉身朝裏麵走去。

“明程。”

身後的聲音倉促而沒落,明程頓步,淡淡地側過臉,“放心吧,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說完便走了進去。

“報!報!鬆城急報!鬆城急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