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給她弄……”石像鬼站起身,疲憊地說。它走到一個銅製櫥櫃旁,開始翻箱倒櫃。
“我並不想顯得太唐突,”理查德對羅米恩說,“可是我非常建議你喝些飲料,因為我們的談話會有些漫長。”
羅米恩沒有動。
“咖啡?茶?熱可可?”理查德輕鬆地問道:“我們這裏也有橙汁、芒果汁、蘋果汁,蜂蜜牛奶……如果你覺得壓力太大,我這裏也有葡萄酒和燒酒……”
“燒酒?我以為你會說我隻有十七歲,還不能喝酒呢。”羅米恩緊張地笑了一下。
“我想今晚你已經聽夠別人擺布了,至少飲料方麵就不用限製了。”理查德歎了口氣。
“沒錯,死都死了,就別計較規則了。”小蕾娜說,她接過石像鬼遞給她的草莓奶昔,滿臉幸福,“在自己的忌日喝點酒不算什麼。”
羅米恩的心裏“咯噔”一沉。過了良久,他抬起頭說:“如果不麻煩的話,請給我一杯水。”
“非常樂意。”理查德走到矮櫃前,倒了兩杯水。
他把其中一杯遞給羅米恩,另一杯留給自己。
“那麼,王子殿下。”理查德和顏悅色地說,“能不能首先麻煩你告訴我,小蕾娜和石像鬼都跟你說了些什麼?”
羅米恩放下手裏的水杯,聳了聳肩:“就是……有人試圖要綁架我,然後你們……你們告訴全世界,我已經死了。”他說著這些話,自己聽著都覺得滑稽.
“這就已經是個開頭了,”理查德點點頭,也將自己手中的水杯放下,湛藍而深邃的眼睛看著羅米恩說道,“我想聽到的這些話一定令你非常困惑,但是在你提出自己的疑惑之前,有一些東西我還是不得不先告訴你——從結論開始說起吧。”
羅米恩不安地聽著。
“第一,現在對世界來說,你的確已經死去了,這一點無法改變。”理查德歎了口氣,顯得很疲憊,他臉上的皺紋在眼窩下呈現出一種柔和的陰影,“第二,我爭取到了將你的資料保留的權力。這樣的話,也許有朝一日你還能夠重新做回自己,不是現在,但也許以後有可能。”
“什麼?!”小蕾娜、石像鬼和蠕蟲醫生同時震驚地大喊起來。
“你……你沒毀掉這家夥的資料?!”小蕾娜難以置信地大叫道,差點沒打翻她手裏的草莓奶昔(“噓……!!!”石像鬼提醒她),“可是理查德!這太危險了!!!”
“蕾娜說得對。”石像鬼嚴肅地說,“理查德,這是火中取栗。”
“蝮蛇將軍也同意了?”蠕蟲醫生呆呆地問,他黑色的小眼睛睜得圓圓的,“不可能吧,他不會同意的,這不可能!”
“我和蝮蛇將軍做了一筆交易,他答應了。”理查德喝了口水,溫和地說,“盡管從他剛才還想把王子帶走來看,他並不十分願意遵守我們的約定。”
“你們做了什麼交易?”石像鬼警惕地問。
“說來話長……”理查德說。
“那就長話短說!”小蕾娜怒火中燒,“你寧願和蝮蛇作交易也不願告訴我們?我們!你!你以為我們是誰啊?某個海港城市的**嗎?想打發就打發啊?”
“蕾娜·洛奎茵,這種不雅的表達方式你到底是哪裏學來的?”理查德嚴厲地問道。
石像鬼假裝對一幅油畫發生了興趣,看著一邊。
“別轉移話題!”小蕾娜緊咬著不放,她一把從沙發上跳起來,“石像鬼問你跟蝮蛇做了什麼交易呢!快說!不然我現在就把這房裏這些傻乎乎的油畫都撕了。”
“老天,理查德。”蠕蟲醫生似乎恍然大悟,“你該不會……”
“我把第五實驗室的管轄權交給蝮蛇將軍了。”理查德平靜地說。
“……我就知道是這事。”蠕蟲醫生癱軟地說,“前幾天我還奇怪為什麼要我去給第五實驗室那些人做檢查呢……”
“噢——老——天——”小蕾娜癱坐回沙發裏,生氣地說,“我現在真的很想把你的這些油畫統統撕個稀巴爛了。”
“關於如何控製你的暴怒,我們改天再談吧。”理查德幽幽地說,“我們先得回答王子殿下的疑問。”
羅米恩瞠目結舌:“我……這麼說,我能夠……有一天恢複自己原來的身份?”
“有一天,”理查德點頭道,“但不是現在。而且我必須提醒你,我無法保證這事一定就會發生,你明白我的意思麼?”
“告訴我原因。”羅米恩說。
“我們之所以一定要把你從城堡裏帶出來,是因為情報部的一份信息。”理查德解釋道,“更準確地說,是三首不同尋常的詩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