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知為何,但沈奕瑾直白的信任,讓他覺得十分高興和滿足。
沈奕瑾想了想,又問道:“對了,夜裏來找你的那兩人,又是何人?”
施南鉞告訴他:“他們是我的副將,羅正青和赫章,他們每夜過來,是因為我讓他們查的事,過來向我稟報的。”
沈奕瑾微微頷首,隔了一會,又道:“即是如此,以後你讓他們別再偷偷摸摸地來了,總是在夜裏翻牆進門,實在太怪異了,讓人夜裏都睡得不踏實。”他總以為是進了賊了。
施南鉞聽了,又看了看沈奕瑾的神情,大概猜到了原因,不過他心裏還是有疑惑,便問道:“沈兄弟,你能否告訴我,你是如何知道夜裏有人來找我的?”
洛正青和赫章兩人的輕功都是絕佳的,配合的也十分默契,倘若他們想不讓人發覺,那麼即便是武功極好的武林中人,也鮮少能夠察覺到他們,這麼多年以來,還未出現例外。
沈奕瑾也沒有隱瞞,如實回答:“我是聽到的。”他的聽覺自小便比常人靈敏一些。
而如今又是冬季,太陽下山以後,村民便都紛紛回了家,不再出門,那些在春秋夏季嘰嘰咋咋吵得不停的蟲子,一旦到了冬日,也變得十分安靜。
沒了蟲鳴聲,夜裏就顯得更加寂靜了,凡是有一點聲響,都會被放大到極致,沈奕瑾能聽得更加清楚。
縱然洛正青和赫章都輕功絕佳之人,落地時也是悄無聲息,但稟報事情,總是需要說話的,若是開口,自然就會發出聲響,沈奕瑾雖然聽不清內容,但也聽得到聲音。
施南鉞聽了,不禁詫異道:“你能聽得到?”他本是以為,沈奕瑾是碰巧看到的。
沈奕瑾道:“我聽見了你們談話的聲音。”
盯著沈奕瑾看了一會,施南鉞的眼裏有藏不住的驚奇和驚豔,他本不想多探究對方的隱私,但這會,卻有了好奇,想要了解更多,“沈兄弟,你為何不繼續參加科考?我聽小林大夫說,你是十三歲便中了秀才的,又是江南院試的案首,年紀輕輕便能有此成就,不可不說是有天賦,若是繼續參加科考,你的前途該是不可限量的。”
沈奕瑾聞言,垂下眼眸,臉上的笑容逐漸斂起,抿著唇,沉默了下來。
安靜了半晌,沈奕瑾重新抬起頭,目光落在不遠處,但他並沒有回答施南鉞的問題,隻是緩聲道:“我不會再參加科考了。”
他本來也有一顆為官的心,但經曆了當年那件事,明白了官場的黑暗,已經被磨得什麼都不剩了,他不願江河入海,也變得汙濁起來,最後成了自己最厭惡的人。
沈奕瑾說完,便不願再多說了,這件事是他心底的傷,盡管他已經將施南鉞當做朋友了,但此事,他仍是不願再提。
見沈奕瑾臉上明顯有抗拒的神色,施南鉞知道他不想提,便也不再繼續問了。
兩人都不再說話,氣氛沉寂了下來。
這時,門外忽然‘砰砰砰’地響起了一陣用力砸門聲,緊接著,又傳來一聲又一聲,難聽不已的,沈奕瑾十分熟悉的叫罵聲。
聽見那粗鄙不堪的謾罵,沈奕瑾的目光一沉,瞬間拉下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