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鉞兒說得不錯。”話音落下, 主營帳的門簾就被掀起, 封白和柏蘇二人緩緩走了進來, 方才出聲的, 正是柏蘇。
沈奕瑾轉過身, 循聲望去, 就看見到柏蘇和封白一前一後的進來, 走在前麵的柏蘇麵上掛著淺淺的笑意,而落後一些的封白則亦步亦趨地跟著他,視線專注地落在他的身上, 臉上也掛著一抹微笑,很是滿足,襯得他的臉越發昳麗。
沈奕瑾注意到, 此時的柏蘇, 已經沒了先前對封白的排斥和抵抗,甚至他們彼此之間還蕩漾著一股淡淡的溫馨和曖昧, 猜到是因為什麼, 他不禁勾起唇, 祝福地笑了起來。
——他們這是解釋清楚, 又在一起了吧。
沈奕瑾笑著, 忽然又覺得羨慕起來, 他偏過臉,偷偷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側的施南鉞,須臾又垂下眼眸, 神色變得有些落寂。
一旁, 注意到他神色的變化,施南鉞擔憂道:“小瑾你怎麼了,可是不舒服了?”
他並不知道是因為自己,也不敢這麼去猜測。
沈奕瑾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而後緩緩勾起一個笑容道:“無事,施大哥你無需擔心。”
聞言,施南鉞仍是不放心地繼續注視了他一會兒,直到確定他確實沒有任何事,身體也沒有不舒服,這才終於收回視線,重新往柏蘇看去。
施南鉞眼尖的在柏蘇脖勁處看到了一個紅色印記,怔了片刻,心裏就已經了然,同時卻也暗暗覺得詫異,他不禁又偏頭看了一眼封白,見封白咧著嘴,笑的跟傻子一樣,和他昳麗的麵容毫不相稱,挑了下眉,便也跟著笑了起來,眼裏都是祝福的笑意。
而封白則是實在太高興了,他這麼多年的等待和追尋,終於有了回應了。
他心滿意足的盯著柏蘇脖勁處自己留下的印記看了半晌,又想起昨夜一夜的瘋狂和占有,心裏又甜蜜又高興。
此時此刻,他恨不得向所有人宣布,這個人屬於自己,從頭到腳,從身到心,完完全全的,都是屬於自己的!
大概是封白的目光實在太過炙熱,柏蘇終於是忍無可忍的回頭瞪了他一眼,不過雖然是瞪,但眼神卻也帶著些許嗔怪,倒像是在撒嬌。
封白見了,心裏像是被貓爪撓了一下,癢癢的,滿心隻想撲上去將人抱進懷裏親個夠,但他也怕柏蘇會生氣,所以到底是硬生生忍了下來,僅僅是翹著嘴角笑得更歡了。
看著他,柏蘇無奈地搖了搖頭,耳根卻慢慢變得通紅。
輕咳了一聲掩飾自己的尷尬,柏蘇從懷中拿出了一封信,交給了施南鉞,斂起笑容正色道:“鉞兒,這是昨日有人送到沈公子家的信,信是綁在箭上的,我看了下,是給你的,而信上的內容,便是跟林龍和薑雲有關,你且拿去看看。”
昨日,施南鉞拉著沈奕瑾離開後,他和封白一直僵持著站著,誰也沒有理對方,綁著這封信的箭,當時是直直往他射過來的,力道極重,速度也極快,想來對方該是想要他的性命,而他當時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一時不查,並未注意,是封白及時拉開他,才勉強避開了這箭。
施南鉞接過信,一目十行地看了起來,看完後,他的眉頭皺的很緊,用力捏著信,抬頭問道:“你們可知這送信之人是誰?”
柏蘇搖頭道:“我們追出去的時候,並沒有見到人,又連追了幾裏路,還是不見其蹤影。”
見他們個個麵色凝重,沈奕瑾插話問道:“施大哥,這信上寫了什麼?”
施南鉞並沒有瞞他,坦白道:“這信上寫的是林龍與薑雲受賄於何振,因何振的關係又與江南官員往來密切,與雲山的山賊,更是有所勾結。”
“何振?”念著這個名字,沈奕瑾皺起眉,眼中更是浮起一絲厭惡。
施南鉞看了看他,問道:“小瑾你也知道此人?”
沈奕瑾點頭道:“知道,這何振便是前任杭州知府,現任戶部侍郎。”
施南鉞聞言,神情越發凝重。
安靜了一會兒,沈奕瑾道:“如果信上所說是真,那他們二人今日一定會尋個機會,將攻山的路線告知那些山賊。”他看向施南鉞,問他:“施大哥,你準備如何?”
赫章最是厭惡這種人,脫口而出道:“不如現在就抓了他們吧。”
施南鉞擺擺手頭,道:“不可,現在還不能抓他們。”
赫章蹙起眉,不解地問:“為何?”
施南鉞告訴他道:“我們手上並無確切的證據,抓了他們,無法向其他將領交代,反而還會打草驚蛇,並且這封信來的蹊蹺,也可能是有人故意設下的圈套,引我們入套,因此,如今隻能靜觀其變。”
施南鉞安靜地思索了片刻,又交代道:“赫章,正青,你們現在立刻就去將他們二人監視起來,若是他們要將消息傳遞出去,你們也不要阻攔,隻需回來稟報即可。”
赫章抿著唇,還想再說什麼,卻被洛正青眼疾手快的抓住了手,洛正青應道:“我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