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瑤不可思議的瞪眼看著麵前的德麟, 甚至不敢張口說話, 倒不是因為看到德麟激動的, 而是她跟紫菡就住在一間廂房裏頭, 她一張嘴, 紫菡從東梢間撲過來, 看到她的床榻前, 站了一個男人,她怎麼解釋?
雖說她怎麼也不可能留在宮裏,不會成為顒琰的妃嬪, 但是……
但是她現在是秀女啊,在留宮住宿,這儲秀宮裏, 連宮女都是皇上的人, 德麟出現在這裏……
下一刻,會不會有人喊著奸夫淫\婦, 把她浸豬籠?
宛瑤怕極了, 比麵對顒琰, 說乾隆爺蹬腿的時候還要怕, 顒琰要她死, 名聲起碼沒那麼難聽。
她現在該怎麼辦?
喊刺客?
喊非禮?
不行, 德麟一牽扯進來,伊爾根覺羅氏豁出她的命去,也得把德麟清清白白的摘出去, 說不得她會死的更慘, 那個老女人太可怕了。
而且她與德麟也認識了五年,即便成不了夫妻,私心裏,她還是希望德麟能好好的,可是現在她怎麼辦啊……
“宛瑤,你放心,這廂房裏沒別人。”德麟一臉痛楚的看向宛瑤。
宛瑤鬆了口氣,這口氣還沒落下去,又重新提起來:“沒別人才不對,人都去哪兒了?”
沒人更解釋不清啊,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要命了啊。
“景馨表妹去見婉太妃的時候,我與她約定好了,現在人都在前頭,後殿沒有人,我可以安心與你說話。”德麟垂下頭,孩子似的嗔了宛瑤一眼,有種不被重視的委屈感,他都這樣痛苦了,宛瑤怎麼能看不到?
“怎麼能安心說話?你是怎麼進宮裏來的?”宛瑤急忙站起身來,前前後後的繞了兩圈,見鳳光室裏果然沒有人,紫菡不在,豌豆也不在。
德麟見宛瑤看也不看他,愈發委屈,嘟囔著說道:“我本就在宮裏做侍衛,不入宮,去什麼地方?”
“我不是問你這個,我是問你為什麼不在寧壽宮守著太上皇,卻出現在這裏。”宛瑤指著自己腳下,這裏是儲秀宮,是皇上的後宮!
德麟見宛瑤一雙水盈盈的眸子倒映著自己的身影,語氣軟和了些:“我與禦花園的侍衛換了值,特意來瞧你。”
宛瑤快被德麟氣瘋了,用力推著他道:“德麟哥哥,你別胡鬧,趕緊回去吧,被人發現了,是要掉腦袋的。”
德麟的阿瑪是福康安,德麟打小練武,宛瑤哪兒能推得動他。
德麟聽得宛瑤攆他,賭氣般的站在原地,紅了眼眶:“景馨與我說了,你不想做側福晉,你若是當時就與我說了,我也不至於稀裏糊塗的,不知道你怎麼就生氣了。
我昨個兒跟我額娘說了,要娶你做嫡福晉,我讓我額娘與婉太妃說說,不會把你留在宮裏,我這次來,就是要告訴你,我不會讓你留牌子的。”
宛瑤默了默,沒想到德麟還糾結著這件事情,她以為,福康安封了郡王,她拒絕做小,與德麟以後都不會再有交集了。
宛瑤抿了抿唇說道:“德麟哥哥,你現在是貝勒爺,想娶什麼樣的嫡福晉都行,沒必要再把功夫浪費在我身上,更不必讓你額娘費那個心思,如你額娘所言,即便她不在宮裏走動,我也不會被留牌子,這點自知之明,我還是有的。”
平心而論,宛瑤覺得德麟這個人還算良善,人不錯,就是有點兒耳朵軟,別人說什麼就是什麼,她以前覺得這也不錯,她說什麼,德麟就能聽的進去,可在德麟耳邊說話的人,不止她一個,尤其是伊爾根覺羅氏,那是他的額娘,要在他耳邊念叨一輩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