纖恩似是抓到了把柄一般,狠狠補刀:“娘娘,纖恩就是覺得奇怪,凝碧昨夜說,她是喝多了茶水,才會去淨房,紫菡也隻以為凝碧是腹瀉,怎麼宛瑤就像是提前知道凝碧害了什麼病一樣,巴巴的讓冉鳶姑姑請太醫呢?
宛瑤分明就是一早就知道了凝碧害了什麼病,所以故意請了太醫來,折辱凝碧,讓凝碧失了聖心,如此一來,入選的秀女過少,她還有一線生機,如此種種,分明就是宛瑤一早設計好了的,現在是凝碧受害,下一個,說不得就是我,就是紫菡了,還請娘娘做主,好好的查一查這個宛瑤。
論理,她這樣的,是怎麼也不會過了複選的,怎麼她就那麼特殊,能同我們一般留宮住宿?這本就沒道理。”
纖恩咄咄逼人,她一早就看宛瑤不順眼,隻是一直不得機會,如今趁著貴妃撐腰,若是再不將宛瑤剔除出去,才是蠢笨。
紫菡說不過纖恩,急的抓著宛瑤胳膊哭,反反複複隻念叨一句:“宛瑤姐姐才不是那種人,宛瑤姐姐是好心才會讓冉鳶姑姑為凝碧姐姐請太醫的。”
紫菡衝著凝碧喊道:“凝碧姐姐,你倒是說話啊,宛瑤姐姐是為著你好,你怎麼一句話都不肯替宛瑤姐姐辯解?你自己不是也說,與宛瑤姐姐同住的那幾日,過得很高興嗎?你莫不是忘了,咱們三人一道分食之時的姐妹情誼了嗎?”
凝碧窩在架子床裏,看也不敢看這邊一眼,死死的攥著錦被,隻盼著這件事情早些過去,若是她自己害了病,她怕是會被認為不潔,攆出宮去,可若是說,自己是被宛瑤陷害的,說不得還能繼續留在宮裏。
權衡利弊之下,凝碧終究是沒有張口。
宛瑤看著凝碧方向,最終歎了口氣,原就不該指望的,現在倒是有些失落了。
景馨比著紫菡聰慧些,指著纖恩說道:“明明就是你與凝碧在一處住著的時日長,怎麼你就攀誣到宛瑤姐姐身上?要我說,你的嫌疑才最大,這病多少與情鬱有些關聯,你每日裏難為凝碧,讓她肝氣鬱結,才會如此,怎麼就不是你害了凝碧?”
“我為何要害凝碧?若我真的要害,早就害了,為何現在才動手?我被瑩嬪宣召,又會唱京戲,我是必然會留在宮裏的,我何必對凝碧出手?”纖恩年紀最小,嘴皮子卻是利落,口齒伶俐的辯解道。
“因為你先前不知道凝碧是汗出則體香,如今知道了,覺得凝碧是對手,所以才會對凝碧出手!”景馨揚高了聲音說道。
凝碧這般的人兒,起先誰也沒看在眼裏,還多少有些奇怪,怎麼貴妃娘娘對凝碧特殊些,如今知道了,哪個又能裝作不知道,人人都怕被凝碧比下去,景馨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多少也將自己的心裏話說出來了,讓纖恩一時無言以對。
宛瑤捏了捏景馨的手,她一直不願意拖累景馨,沒想到,快該出宮了,到底還是拖累了她。
“好了,大庭廣眾,吵鬧不休,成何體統?”貴妃眉宇之中含了慍怒,冷臉掃向眾人說道:“本宮還當你們學了規矩,能收斂著些,哪知道一個個厲害至極,竟個個都是舌燦蓮花的好本事。”
貴妃發怒,所有人都閉了嘴,宛瑤揚起臉來,正視貴妃,前戲都差不多了,貴妃也是時候發話了,隻不知道貴妃忌憚她到什麼地步,要如何處置她!
貴妃一個個的看過去,便是如姍,景馨都低垂了螓首,唯獨宛瑤,仰著包子臉,認認真真的瞧著她,唇畔竟是帶著似有若無的笑意,這讓貴妃的怒火又翻湧了些……
“宛瑤,既然你是這爭端的起源,不如去慎刑司走一遭,好好的交待清楚,若不關你的事,本宮自會厚賞於你,若的確是你所為,本宮也不會偏袒,你,好自為之。”貴妃說的那叫一個冠冕堂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