瑩嬪與貴妃隨後就到了,瑩嬪倒也罷了,默默的掃了一眼宛瑤的模樣,連個正眼都不給她了,倒好像多瞧宛瑤一眼,會多一兩肉是的。
貴妃卻是拉著宛瑤的手不放,端莊大方道:“瞧瞧,可憐見兒的,去慎刑司一遭,人都清減了,都是本宮的不是,若不是本宮一向眼裏不揉沙子,你也不至於受這樣的活罪。”
嗬嗬,合著她宛瑤就是貴妃眼裏的那顆沙子啊,難為貴妃麵對她這水缸的模樣,還能說出她清減了的話來。
宛瑤鼓著包子臉,衝著貴妃甜甜一笑:“貴妃娘娘多慮了,若不是托貴妃娘娘的洪福,嬪妾哪裏能得封正六品貴人,還得了花嬤嬤與容嬤嬤呢。”
裝模作樣,宛瑤是修煉過的,這點兒小打小鬧還能承受,貴妃跟她裝,她也不含糊,索性將所得的寵幸,盡數往貴妃身上推。
貴妃意味深長的看了宛瑤一眼,含笑坐到了右側首位,皇後很快就來了,高高在上的接受眾人的請安禮,宛瑤昨個兒沒來,今個兒少不得補一個大禮。
本來皇後喜塔臘氏是存著氣惱的,聽說自己最後湊數選的人,竟然是最得皇上青眼的,心裏就跟堵了塊大石頭是的,不吐不快。
可在見到宛瑤圓滾滾的給她行禮問安後,皇後喜塔臘氏的氣消了,皇後喜歡貓,奈何前頭有太上皇為著婉太妃的禁貓令,她即便是貴為皇後,也養不得,再瞧這宛瑤,穿的圓咕隆咚的,手裏的象牙色絲帕一揚一揚的,跟個波斯貓是的,帶著幾分喜氣。
皇後瞬間脾性好了許多,又想到皇上雖去了翊坤宮,卻沒有讓宛瑤侍寢,可見是對這個宛瑤,提不起興致來,如此一想,皇後倒是對宛瑤有了幾分喜愛之情。
“行了,起來說話吧。”皇後雍容華貴的說道。
宛瑤不由得暗地裏慶幸,前世她可是跪了三天啊,這會兒這麼輕鬆就揭過了,算起來這輩子也不算差,最起碼放開了吃吃喝喝,隨著心意過日子了。
皇後本來還想與宛瑤立一立威風,擺一擺皇後的母儀風範,說一番冠冕堂皇的話來,哪知道她還沒張口,纖恩就捂著肚子忍不住了:“皇後娘娘,嬪妾……能不能去趟淨房?”
皇後要被氣蒙了,難得後宮的人悉數到齊,她剛要訓話,纖恩就鬧出這樣的事情來,皇後有心苛責,奈何纖恩的表情,倒好像是下一刻就要當場出恭一樣,逼得皇後不得不答應。
纖恩被小宮女領了去,皇後冷冰冰的與貴妃說道:“到底是個位卑的答應,以後,不必讓她來坤寧宮請安了。”
貴妃微笑張口應下,眼眸卻往宛瑤那瞧去。
宛瑤眼觀鼻鼻觀心的,專攻自己身邊的那碟子窩絲卷,花嬤嬤與容嬤嬤更是好像沒瞧見一樣,倒是景馨緊張不已,紫菡興奮的眼珠子亂轉,就恨不得下一刻坐到宛瑤身邊,細細問問,到底怎麼回事。
貴妃將幾人的表情悉數記在眼裏,蘭花指微揚,淺口輕啜茶湯,鳳眸遮掩在茶湯的氤氳裏,不知在思量著什麼。
纖恩很快就回來了,可哪裏坐得住,才給皇後請了個安,想要落座,便又不成了,臉色難看的給皇後福身:“皇後娘娘,嬪妾的肚子……還是……不適……”
纖恩沒說完,就放了個屁,惹得眾妃嬪各個拈著帕子掩口捂鼻,纖恩尷尬不已,隻當自己什麼都不知道,一頭紮進淨房,根本沒臉再出來,她也著實是出不來了,腹痛不止。
皇後氣得不得了,出了這樣的事,隻好讓人散了,冷漠的看著貴妃道:“既是你宮裏的人,你領回去收拾。”
纖恩愣是占了皇後的淨室小半日,坤寧宮上下的宮女小太監舉著香爐到處轉悠著熏香,最後還是逼得皇後往寧壽宮去了。
纖恩被宮女碧微攙扶著出來的時候,正與宛瑤幾人擦身而過,宛瑤含笑輕問道:“恩答應上回說,因為我與玉常在住了幾日,所以玉常在的病,是我害的,那麼如今,恩答應住在貴妃娘娘的承乾宮,是不是意味著,恩答應的病,是貴妃娘娘害的?”
纖恩已經拉的虛脫了,沒有半分精神與宛瑤狡辯,隻看宛瑤此時幸災樂禍的表情,指著她道:“定是你害我。”
花嬤嬤毫不客氣的上前打了纖恩的手背,冷臉說道:“恩答應還請慎言,我家貴人可不是能任由你用指尖指著鼻子罵的主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