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瑤暗地裏撇嘴,再胡鬧,有你胡鬧?
花嬤嬤一看這架勢,皇上還是喜歡自家小主的,也沒有因為恩答應的事情,對小主有成見,這就極好了。
花嬤嬤怕宛瑤著涼,著急忙慌的替宛瑤穿好了薔薇粉繡海棠花的旗裝,轉頭又替宛瑤擦頭發,這麼會兒功夫,頭發洇濕了一小片旗裝,薔薇粉都變成了海棠紅,顒琰瞧著花嬤嬤用的力氣有些大,微微不悅,索性擺手打發了花嬤嬤,自己給宛瑤擦頭發。
花嬤嬤瞧著這畫麵,心裏都軟成一汪水了,偏宛瑤心思根本沒在這上麵,不錯眼的盯著容嬤嬤片鴨子,瞧著容嬤嬤片鴨子這手勢,漂亮極了。
花嬤嬤瞧著不像話,幹脆去取了一條天青色的棉布巾子來,將宛瑤的頭發包了起來,顒琰沒見人這樣弄過,皺眉問道:“這樣豈不是更容易著涼?頭發悶著,愈發的幹不得了。”
花嬤嬤含笑道:“回皇上的話,這樣坐在炕上熏著,幹的也快。”
顒琰半信半疑,但想著即便是幹的不快,這麼包著也不至於著涼了,大不了等用完膳,再重新擦拭了。
這邊容嬤嬤手腳麻利的片了鴨子,用薄餅夾了,沾上醬料,又去夾了蔥絲,宛瑤見狀,忙擺手說道:“嬤嬤,我不吃蔥絲。”
容嬤嬤警告的瞥了宛瑤一眼,筷子沒挪地的迅速夾了蔥絲和黃瓜絲,卷成卷遞給宛瑤,宛瑤說完也知道自己錯在哪兒了,立馬狗腿的拿給顒琰:“皇上嚐嚐,容嬤嬤的手藝,便是禦膳房也沒得比,多虧皇上有識人之明,將人從慎刑司挪出來了,要不然真真浪費人才。”
顒琰被宛瑤鬧得沒脾氣,就著宛瑤胖乎乎的手,咬了一口,別說,滋味是不錯,尤其是那碗醬料,跟尋常禦膳房的不是一個味:“行了,讓豌豆伺候朕,你自己都顧不過來的。”
宛瑤諂媚一笑,眼睛都快眯成一條縫了,容嬤嬤這廂早已經重新卷了兩個,宛瑤吃了一口,隻覺得滿口留香,又指著容嬤嬤加上醃漬好的脆蘿卜裹著,愣是比顒琰吃的還快,容嬤嬤才卷好一碟子,碼的整整齊齊的,不一會兒功夫,就被宛瑤幹掉了。
顒琰脾胃不是很好,油膩的吃多了,容易腹瀉,因而吃了五個就住了嘴,豌豆早就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刀削麵過來了,宛瑤聞著香,卻吃不下了,顒琰將刀削麵吃了,宛瑤嘴饞的喝了幾口鮮湯,這才讓人將炕桌搬下去。
容嬤嬤幾人默默的退了出去,顒琰看著宛瑤抱著肚子,滿足的在炕上打滾,忍不住伸手在她臀上拍了下,笑道:“沒心沒肺的東西,剛剛才死裏逃生,這會兒就不記事了。”
“人生得意須盡歡啊。”宛瑤死過一回,覺得現在的每一天都是賺的,不是她沒心沒肺,而是覺得沒必要把自己的大好時光耽擱在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上。
“須盡歡?”顒琰挑了挑眉,往宛瑤身邊坐了坐,宛瑤順勢就躺顒琰腿上了,水濛濛的眼眸盯著顒琰說道:“是,須盡歡,我不知道其他的,但想來若是皇上有所建樹,太上皇總是高興的。”
顒琰幾不可聞的歎了口氣,捏著宛瑤圓潤的鼻尖說道:“若這世上的人,都像你這般想的簡單,倒好了。”
顒琰沒有再繼續說下去,拉了宛瑤起身,順手摩挲了一下自己腰間的荷包道:“你成日裏隻記掛著吃,既是你針線好,就給朕做雙鞋,做個荷包,打個絡子什麼的,總得消消食吧。”
說起這個來,宛瑤想起自己給景馨做的那個荷包來,幾乎與顒琰這會兒戴著的這個,是一模一樣的,又想起花嬤嬤所說的雨露均沾,宛瑤垂下頭,指尖勾著旗裝的象牙白滾邊,聲音呐呐道:“其實,如姍,景馨她們兩個最出挑……”
顒琰微微沉了臉,說話的語氣有些衝:“怎麼?你不願意給朕做荷包?”才說了讓她做個鞋,做個荷包,就將他推給別人,給別人的荷包,絡子,倒是配的齊整。
宛瑤小媳婦兒是的,偷摸瞧了顒琰一眼,哪知道顒琰正好也偷瞄著她,兩人撞個正著,隻這一眼,宛瑤就知道,自己以前給德麟做荷包,做絡子的事情,顒琰知道了……
宛瑤暗暗咬牙,人這輩子,真是半點兒錯也不能犯,這動不動就被人翻舊賬,太堵心的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