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雯靜公主瞪圓了眼睛問道。
宛瑤以為自己聽差了, 愣了好半晌才發覺, 雯靜公主是在問她, 鬧半天, 雯靜公主氣勢洶洶的跑過來, 竟不知道自己要對付誰?
胸大無腦到這份上, 也是沒誰了, 不愧是皇後娘娘親生的。
宛瑤將手揣在袖籠裏頭,抱著手爐,福身行禮道:“嬪妾純貴人沈佳氏, 見過四公主。”
雯靜公主劍眉一挑,上下打量了宛瑤一眼,宛瑤整個人都被鬥篷給裹住了, 隻留一個包子臉, 跟天橋上賣的大頭娃娃是的。
雯靜公主軟鞭子“跐溜”就衝著宛瑤甩過來,嬌聲厲喝:“狗奴才, 別打量著蒙本公主, 就你這樣的, 還貴人?最多也就是個小廚房的管事。”
宛瑤一聽, 不樂意了, 將胖乎乎的手從袖籠裏抽出來, 把勒的死緊的鬥篷給解了,抬頭,挺胸, 收肚子!
她本意是想告訴雯靜公主, 她沒那麼差,然而……她忽視了花嬤嬤的能幹!
花嬤嬤一瞧這架勢不好,直接給宛瑤套了一件連滾邊都沒有的珠光天青旗裝,比昨個兒拜見皇後那身,有過之而無不及,要說昨個兒還跟門口戳著的水缸似的,今個兒就跟廚房的醃鹹菜白瓷大缸一模一樣!
雯靜公主又是一鞭子甩過來,好在雯靜公主離著宛瑤遠的很,這鞭子打不到身上:“說,你們宮裏的純貴人躲哪兒去了?別打量用一個廚房的管事宮女就敷衍了本公主,本公主自來聰慧的很,就你們這點兒小伎倆,蒙本公主?”
雯靜一邊說,一邊往翊坤宮正殿走,走到宛瑤身邊,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啐道:“就你這樣式的,也敢裝皇阿瑪跟前得寵的?也不拿水缸照照自己什麼模樣?”
雯靜說著,語氣一頓,哈哈大笑道:“哦,這也難怪了,水缸定然照不下你,沒關係,回頭讓你們純貴人賞你一麵水銀鏡,你好好照照自己什麼模樣……”
宛瑤氣得小胸脯“噗噗”的,有話說話,有事說事,人身攻擊就不對了,就雯靜公主這模樣,出了嫁,還不一定有她過得好呢!
宛瑤也有脾氣了,雯靜公主跟纖恩一般大,纖恩惹了她,讓她一個南瓜,一個大蝦的折騰,少說有半個月下不來床,不對,出不來淨房。
雯靜公主裝的哪門子的不懂事的小孩子?不就比她小四歲?
宛瑤氣衝衝的在廊下回廊上坐了,聽著雯靜公主在內殿裏叮叮當當的翻找,真是的,自己這麼大麵積,想鑽架子床底下,鑽櫃子裏,她倒也得鑽的進去不是?
宛瑤氣了一會兒,聞到小廚房有香氣傳來,衝著容嬤嬤擺擺手,容嬤嬤就麻利的端了一碟子地瓜丸子出來,小小的金黃色,一口一個,外酥裏嫩,容嬤嬤知道宛瑤愛吃糖醋的,還特意調了糖醋醬汁,讓宛瑤蘸著吃。
宛瑤吃的高興,抱著丸子,一邊吃,一邊眯縫著眼,琢磨著怎麼對付雯靜公主。
四公主是皇後的一把利器,宮裏的妃嬪,沒少吃了暗虧。
告狀吧,說是跟小孩子計較,失了心胸;不告狀吧,那就隻能等著雯靜公主像個小孩子一樣,在頭頂上拉屎撒尿,將人逼瘋。
宛瑤琢磨著,自己不能去跟顒琰告狀,告狀的話,結果無非就是兩個。
一,顒琰不搭理她,讓她別跟小孩子計較,那她心裏必定有怨氣,少不得因著這個與顒琰有些嫌隙;二,顒琰給她撐腰,處置了雯靜公主,那就等於昭告闔宮上下,她是顒琰的心尖尖,這……雖然會讓她很開心,但是她會死的更快,皇後第一個饒不了她,更別說還有個暗搓搓等著的貴妃了。
當然,依著顒琰那萬事自己瞎琢磨的心思,估摸著也不會幹這樣的事情,說不得還會故意晾一晾她,告訴宮裏的女人們,這個胖格格他瞧不上……
想起這個,宛瑤狠狠的咬了一顆地瓜丸子,一排小銀牙磨得“咯吱咯吱”的,早知道皇後這麼容不下她,才侍寢了一回,就派了雯靜公主過來,她何必還勸顒琰什麼雨露均沾!
宛瑤將一碟子的丸子吃完了,狠狠的咬著銀簽子,這事兒不能顒琰出麵,但別人也壓不住雯靜公主,除非……
宛瑤陰測測的笑了笑,衝著身邊的綠豆招了招手,附耳說了幾句,綠豆臉都綠了,哭喪著臉,壓低了聲音說道:“小主哎,這都什麼時候了,您還有心思盤算這個?等會兒四公主從裏頭出來,您可怎麼是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