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用這個,含在嘴裏,肚子就不疼了。”容嬤嬤直接往宛瑤手心裏塞了塊薑糖,帶著警告的眼神說道:“馬蹄糕性涼,您這幾日不能用。”
宛瑤不是很喜歡吃甜的東西,更不愛吃薑,可想想昨個兒半碗冰碗,差點沒把翊坤宮上下翻個過,便委屈巴巴的塞進了嘴裏,薑味衝鼻子,宛瑤索性“嘎嘣嘎嘣”的當花生糖嚼著吃。
三人都吃飽了,撤了楠木小幾,這才說起話來。
景馨鄭重其事的與宛瑤說道:“今兒早上凝碧沒去坤寧宮請安,皇後要問罪,氣勢洶洶的讓人宣了她,可沒想到,卻是婉太妃領著碧霞來了,我們這才知道,凝碧自裁了。”
景馨說這話的時候,輕輕的衝著宛瑤點了點頭,昨個兒宛瑤說的話,景馨記著呢,讓她別再往婉太妃那去了,因而景馨特意跟宛瑤提起婉太妃來。
紫菡不知內情,關注點不在婉太妃身上,把嘴裏的栗子糕嚼了說道:“如今凝碧自裁算不得什麼,你知道不知道,宮裏頭如今多了位霞答應?”
“瞎答應?”
宛瑤一口茶差點兒沒噴景馨身上,楞咽回去,到底嗆了一口,紫菡抱著肚子笑得起不來,花嬤嬤忙上來給宛瑤順氣。
景馨掩唇輕笑,也有些忍不住:“宛瑤姐姐若是不說,我還不覺得……這會兒想想,還真的是……”
宛瑤琢磨了琢磨,不記得誰的名字裏,是帶個“瞎”字的,想想又不對,她們幾個晉封就是貴人,也隻有凝碧是玉常在,纖恩是恩答應,既然不是她們幾個,那就是新人了。
“之前倒是聽說,還要選了秀女入宮,竟是這樣快嗎?”宛瑤其實對這個不是很上心,宮裏的女人從來不會少,要是有合性子的,還能湊一桌打馬吊:“性子好嗎?別再是纖恩或凝碧這樣的了。”
景馨聽得皺了眉,沉聲說道:“不是旁人,正是凝碧跟前伺候的那個宮女碧霞。”
“誰?”宛瑤一時沒反應過來,倒是花嬤嬤低聲給宛瑤提了醒:“老奴就瞧著碧霞不是個安份的,隻是玉常在自裁,她是玉常在跟前伺候的,難辭其咎,怎麼還能被封了答應?”
宛瑤這會兒也想起碧霞的模樣了,尖嘴猴腮的,胸脯上都沒二兩肉,冷了臉問道:“皇上封的?”
“不是,我們來翊坤宮的時候,皇上才剛去了坤寧宮,連人都沒見著呢。”景馨替顒琰解釋道:“是婉太妃定下來的,說是太上皇早就答應了,碧霞的父親公安英在太上皇麵前得了臉,求了恩典,婉太妃說,碧霞年紀也不小了,長得小鳥依人的,索性就留在宮裏,伺候皇上。”
景馨說完,認真的看了宛瑤兩眼,她這會兒也發現了,這婉太妃分明就是與皇上對著幹的,這個碧霞,在皇上這兒是要處死的,可婉太妃卻在這當口抬舉出來,皇上連人也沒瞧見,就被封為答應了。
宛瑤輕輕的歎了口氣,有這件事情,顒琰今個兒心情都不會好了,這個婉太妃也是的,那麼大歲數了,見天的給顒琰添堵,她就不怕乾隆爺哪天去了,顒琰讓她去殉葬?婉太妃是腦子讓門擠了,還是怎麼的?
宛瑤沒說出來,紫菡卻是說出來了:“姐姐,你說,婉太妃是不是有病?她又不是太後,管得著皇上的事嗎?”
這會兒功夫,豌豆可巧從寧壽宮回來,跪地給幾人打了個千,回道:“娘娘,奴才回來的時候,剛巧聽了一耳朵,聽說公安英給婉太妃送了一尊半人高的紅珊瑚擺件。”
“這就是了,若不是公安英賄賂了婉太妃,碧霞是必死無疑的。”宛瑤剝了個腰果,把皮啐了道:“婉太妃真是不知死活,皇上最恨的,便是這貪字了。”
景馨認真聽了,疑惑著看向宛瑤道:“凝碧怎麼說也是條人命,難道就這麼不了了之了?我不信凝碧會不顧董鄂氏全族,自裁而亡。”
宛瑤把沒喝完的半碗奶茶,放到元寶跟前兒,一時無言,她也覺得,凝碧不是自裁,隻是事已至此,連碧霞都成了霞答應,誰還能為凝碧伸冤,反正她沒那麼聖母。
“綠豆,你去尋尋你師傅,就說容嬤嬤備了許多吃食,皇上若是得空,就來翊坤宮用膳。”宛瑤此刻關心的,是顒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