顒琰拉著宛瑤的手, 重新在羅漢榻上落座, 和聲與她說道:“朕來之前, 已經吩咐禮部, 準備封你為妃的金冊, 貴妃這一倒, 協理六宮的人, 便沒了,朕屬意於你。”
“讓嬪妾協理六宮?”宛瑤想想皇後喜塔臘氏那張刻薄的臉,提不起半點精神頭來, 垂著小腦袋,低頭理線。
顒琰瞧著宛瑤蔫頭耷拉腦的小模樣,恨鐵不成鋼的戳了戳宛瑤的大腦門:“你個不求上進的小東西, 讓朕說你什麼好?你有協理六宮之權, 旁人才動不得你,明不明白?”
宛瑤烏溜溜的杏眸, 眨巴眨巴, 倒好像的確是那麼回事, 但想想皇後, 宛瑤再次垂下頭去:“嬪妾不想去坤寧宮聽訓, 雖說帶了棉墊子, 但跪著,還是疼。”
“哪個讓你去坤寧宮聽訓了?說是協理六宮,不過是你管一攤子事兒, 皇後管一攤子事兒罷了, 朕與皇後說過,免了你的請安,你就安生的在翊坤宮理事便是。”顒琰說完,看了眼宛瑤的膝蓋:“你在坤寧宮跪了許多回?”
沒有宛瑤之前,顒琰對後宮裏頭的事兒,半點不上心,他在前朝焦頭爛額的,無心理會,哪個被罰跪了,哪個被呼巴掌了。
可有了宛瑤,卻是不同,他一個想不到,就不知道宛瑤要吃什麼虧,好在,如今路都給宛瑤鋪好了,沒了貴妃,晉封為妃,皇後奈何不了宛瑤。
“倒也沒跪幾回,說起來,還是如姍跪的次數多,若不是花嬤嬤妙手回春,如姍月事都要疼死了,哪裏還能有孕?”宛瑤小氣的很,之前沒告狀,那是沒機會,這會兒顒琰巴巴的問,她不告黑狀,都對不起皇後那個小心眼。
顒琰臉色果然沉了幾分,溫熱的手掌落在宛瑤的膝蓋上,不輕不重的按揉著,對宛瑤又多了幾分憐惜:“以後跪一下,你該起來就起來,事後有朕給你兜攬著,誰也不能怎麼著你。”
宛瑤聽見這句,眼睛就亮了亮,正琢磨著以後怎麼把皇後鼻子氣歪呢,就聽顒琰道:“你有孕這陣子,自然不必跪太久,等你生了孩子,晉為貴妃,更不用跪。”
宛瑤並沒有成為貴妃就是人上人的自覺,隻要不是皇後,她都是妾,死了也不能跟顒琰住在一個陵寢裏頭的人,想到這個,宛瑤更憋悶了,手中的絲線都被她繞成團了,索性扔進針線簸籮裏,不弄了。
她費勁八咧的也不能跟顒琰住在一塊,那她還費什麼勁,破罐破摔好了:“嬪妾不想協理六宮,看賬本什麼的,勞心費力。”
“你不會看賬本?”顒琰覺得沒人會不想要實權,下意識的覺得宛瑤是不會。
宛瑤惱了,撅嘴道:“怎麼不會?嬪妾從十歲就學著管家了呢,不會看賬本,怎麼能成為當家太太?”
宛瑤自認是個有理想有抱負的,她除了在吃食上放縱自己一些,旁的當家太太技能,可沒落下,琴棋書畫那種,當家太太不需要啊。
顒琰眼眸眯了眯,看向宛瑤的眼神,就帶了抹探究:“哦,原來你是想做當家太太的,怪不得之前小荷包,小絡子的配著。”
嘿,宛瑤那個氣啊,說好了不翻舊賬的。
“那……那嬪妾就是想想……哪跟皇上是的,都做出來了!哼哼!”宛瑤衝著體和殿方向努嘴,顒琰想要說的話,愣是被憋了回去,聖人有句話,叫做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真是大實話,為了避免宛瑤一會兒把大阿哥,大公主什麼的,都提溜出來溜溜,顒琰機智的阻住了這個話題。
“咳咳,既然你十歲就學著掌家了,那你撐起一攤子事兒來,想來也不難,那還有什麼不成的?”顒琰一邊說著,一邊琢磨著,德麟快回來了,他把德麟挪到哪兒去當差,才能讓德麟見不到宛瑤,太上皇又樂嗬嗬的答應呢。
宛瑤不知道顒琰已經腹黑的去想別的了,自己還在鑽牛角尖:“嬪妾協理六宮能有什麼好處?操心勞力的成為黃臉婆,笑眯眯的安排新晉秀女爬上皇上龍榻?”
啊呸,想得美,有那功夫,宛瑤還不如讓花嬤嬤把自己捯飭成花骨朵,去勾搭皇上呢。
顒琰愣是被宛瑤氣樂了:“瞧你那小德性,你當綠豆和豌豆就隻會跑腿不成?要底下奴才幹嘛使得啊,還真以為要你打算盤珠子算賬不成?”
“不用嬪妾自己扒拉算盤?”宛瑤水漉漉的眸子,狐疑的看向顒琰。
顒琰原在給宛瑤揉著膝蓋,起先還有針線簸籮擋著,這會兒針線簸籮被宛瑤一氣給扔了,倒是方便了顒琰,順著膝蓋就摸了上去,笑得不懷好意道:“你便是自己想要扒拉,怕你肚子裏的這個也不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