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1 / 2)

景馨攏著三阿哥, 在禦花園的亭子裏頭玩耍, 三阿哥已經走的很穩了, 景馨不放心, 一邊伸著雙臂, 護著三阿哥, 一邊叮囑海姑姑:“在前麵擋著些, 瞧瞧還有沒有凸出來的石子,別磕碰了三阿哥。”

“哎呦,景妃娘娘很真是用心, 不知道的,怕是以為三阿哥當真是景妃娘娘所出呢。”一嬌俏的聲音從假山後傳來,帶著毫不掩飾的譏諷:“嬪妾烏雅氏給景妃娘娘請安, 娘娘金安。”

景馨淡淡的掃了一眼纖恩, 麵上的笑意不變道:“原來是恩貴人,許久不見, 沒想到恩貴人還隻是這張嘴伶俐的緊。”

景馨抱起三阿哥綿凱, 吩咐道:“日頭起來了, 回延禧宮吧。”

纖恩看著景馨領了人, 浩浩蕩蕩的離開, 忍不住在背後啐了一口道:“什麼東西, 真以為自己多本事了,還不是攀著純妃,才得了四妃之位的位置?養著個旁人的阿哥, 便真當自己是有寵的了, 那延禧宮還不是冷宮一樣的地界,得意什麼!”

纖恩的聲音並不小,景馨聽的真切,連後頭跟著的豆瓣都有些忍不住,想要去罵纖恩,不過是個貴人,在背後詆毀妃位,真真是沒半點規矩了。

豆瓣停住腳,卻被海姑姑無聲的拉扯住,繼續前行,待回了延禧宮,豆瓣忍不住說道:“姑姑剛剛何苦拉我?恩貴人不過是靠著府裏的阿瑪,才得的貴人位份,連侍寢都沒有過,憑什麼這麼說咱們娘娘?”

海姑姑歎口氣,看著冷清的延禧宮,低聲說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連娘娘自己都不說什麼,你又何苦,總歸咱們娘娘不是隨意被人欺辱的,三阿哥也吃不了虧就是,餘下那些嚼舌根的話,聽了也隻當沒聽見吧。”

豆瓣不高興道:“以前在翊坤宮住著的時候,恩貴人還是恩常在,見著咱們都要遠遠的躲了去,如今可好……”

“今時不同往日。”海姑姑看了眼延禧宮的正殿,無聲的歎了口氣。

豆瓣順著海姑姑的目光瞧去,皺眉低語道:“純妃娘娘也是的,即便是要去坤寧宮侍疾,也不該見都不見咱們娘娘,倒讓那起子人以為,咱們娘娘與純妃娘娘斷了情份一般,要真是斷了情份,純妃娘娘咱們可能求著皇上給咱們娘娘一個妃位?”

海姑姑懶得給這個小宮女解釋,自拿了三阿哥的衣物親自浣洗,不過一會兒,延禧宮再次靜謐下來,與隔壁的景仁宮倒是差不離的,隻景仁宮有三公主,延禧宮有三阿哥罷了。

坤寧宮裏,宛瑤坐在外頭明間的太師椅上,直打瞌睡,皇後這次是真的病了,起先隻以為是風寒,一直咳嗽著,後來多少湯藥灌下去,仍舊沒有起色,太醫院才起了急,報到了皇上處。

如今宮裏頭管事的,一個是如姍,一個是宛瑤,皇後打理著內務府那個大頭,這一病,漸漸的實在拿不住了,太上皇將內務府的事兒,撥給了如姍,因而這侍疾的事兒,便落在宛瑤頭上。

隻不過,她並不用往裏頭去,隻每日在坤寧宮外頭的明間坐了,看著坤寧宮的宮人進進出出,真正陪護服侍的,是鍾粹宮的纖恩與碧霞,為著侍疾日久,顒琰恩賞的給兩人晉了位,纖恩成為恩貴人,碧霞成為霞常在,宛瑤有孕,顒琰生怕過了病氣給她,讓花嬤嬤與容嬤嬤嚴防死守著。

皇後這一病,就是三個月,宛瑤每天來坤寧宮點卯,一呆就是一整天,坤寧宮的東暖閣都快成她的起居室了。

眼瞅著,宛瑤與如姍的肚子都大了,紫禁城裏頭落了雪,兩人出門乘轎攆,宮人無一不是戰戰兢兢的,如妃有寧壽宮撐腰,太上皇早就發了話,若是如妃娘娘這胎不能母子平安,定要紫禁城的後宮都血洗了,顒琰也是這般話,隻說宮裏頭若再有保不住皇嗣的事兒,宮裏頭的宮女太監全部給皇嗣陪葬,雖未直接說明是宛瑤的胎,但大家都心知肚明。

許多存了歪心思的,即便是嫉恨的要死,也不得不求著菩薩,讓這兩位姑奶奶早些平安誕下皇嗣來,否則闔宮上下的腦袋都掛在腰上。

就是這樣緊張的時候,如姍與宛瑤一時風頭正盛,皇後病歪歪的,起不來身,貴妃則“病重”在承乾宮中,原本四處緊張的如同崩了無形的琴弦時,延禧宮的三阿哥病了,燒的滾燙,用了藥,好一些了,又燒起來,反複兩次,顒琰也著了急,親自到延禧宮來瞧。

景馨強忍著眼淚,這大半年,她一心撲在三阿哥身上,三阿哥就是她的心肝肉,如今瞧著三阿哥小小的一團,難受的緊,她便恨不能替了去。

晚上快三更天的時候,顒琰才到翊坤宮,綠豆舉著傘給顒琰遮擋風雪。

“別擾了你們主子,朕在次間睡一個多時辰,便上朝去。”顒琰原不該過來,可看著三阿哥病成那樣,他就怕他與宛瑤的孩子也保不住,不過來看一眼,怎麼也放心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