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瑤這一胎,算起來,還有一個來月,但生孩子這事兒說不準,早產的人大有人在。
“沒事。”宛瑤頓了頓,看向容嬤嬤道:“嬤嬤,你現在就去永和宮,讓如姍過來,就說我有要事與她說,讓她立刻就來。”
容嬤嬤慎重起來,也不問為什麼,行了個禮,就往外走。
宛瑤又看向豌豆:“你去請李太醫。”
李太醫是專門看顧宛瑤這一胎的,算是宛瑤的心腹,宛瑤此刻也著實是信不過旁人了。
豌豆和容嬤嬤都走了出去,宛瑤才重新在羅漢榻上落了座,花嬤嬤琢磨了一二,低聲問道:“娘娘是覺得,皇後娘娘的病,有問題?”
宛瑤點了點頭:“等綠豆一會兒回來再說。”
外頭又開始下雪,鵝毛大的雪花不斷往下飄落,如姍還沒到,李太醫也沒到,卻是四公主雯靜到了。
宛瑤隻覺得這顆心不斷往下沉,雯靜公主昨天才在坤寧宮守了一整日,這會兒又來守著……
“四公主最近倒是很有功夫。”宛瑤頭一回主動與四公主說話,這讓四公主有些意外,她的手,幾不可見的顫抖了下,旋即便恢複如常,冷漠的說道:“我來瞧我皇額娘,怎麼純娘娘不許?”
宛瑤聽著這聲“純娘娘”,隻覺得心都快跳了出來,若不是皇後的病有問題,高傲如雯靜公主,會喊她一聲“純娘娘”?
“四公主孝敬皇後娘娘,自然是極好的,本妃怎麼會不許,不過是多問一句罷了。”宛瑤盡量讓自己的笑容自然一些,隻手搭在花嬤嬤的胳膊上,微微用了用力,花嬤嬤感受到了,將自己略粗糙的手,落在宛瑤手背上,讓她安定一些,懷著身子的人,不適宜這般緊張。
宛瑤看著雯靜公主往暖閣走去,步步錦隔扇門打開,正正能瞧見,遮擋的嚴嚴實實的帷帳,宛瑤深吸了一口氣,緩慢的坐回了原處。
如姍很快就到了,鬥篷都來不及解開,就奔著稍間來:“出了什麼事情?我聽容嬤嬤說的嚴重。”
“我懷疑,皇後娘娘的病,就這一兩日了。”宛瑤抿著唇說道。
如姍被驚得眼睛一下子瞪圓了些,她也知這其中的深淺,這宮裏頭的妃嬪可以暴斃,但皇後卻是不成,隻一場風寒,就要了一國之母的命?
“你別慌,一點點跟我說,還來得及的。”如姍拉著宛瑤的手,兩人一並在羅漢榻上坐下,宛瑤方把自己的想法說給如姍聽,又道:“我讓豌豆去請李太醫了,綠豆在那邊聽著,若是他聽到了什麼,會馬上來稟的。”
如姍點了點頭,捏了捏宛瑤的手心:“別慌,沒事的,隻要皇後現在還活著便好,隻要她現在還活著,咱們就有機會,四公主這會兒來,必定還活著的。”
如姍都不知,是在安慰自己,還是在安慰宛瑤,她也心慌的厲害……
如姍與宛瑤都怕,四公主這會兒來,是因為皇後已經不在了,就等著對她們發力了……
如姍與宛瑤拉著手,給彼此力量,綠豆從外頭鑽進來,進門就跪:“兩位娘娘,皇後娘娘不行了,正在與四公主說話,瑞芯已經去喊二阿哥了。”
宛瑤與如姍猛地站起身來,李太醫正好跟著豌豆過來,宛瑤不容分說,拉著李太醫就往皇後的暖閣裏去,一邊說道:“本妃不管你用什麼辦法,最少要給皇後續命一日,不然咱們所有的人,都要給皇後陪葬!”
宛瑤不得不說,沒心機,小心眼了一輩子的喜塔臘氏,在臨終前,聰明了一把,若不是她今個兒被纖恩和碧霞激的,進了暖閣,怕是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瑞春雖走了,四公主雯靜卻是在,見宛瑤與如姍進來,急匆匆的要把帷帳撂下,要質問如姍與宛瑤,花嬤嬤哪兒還給雯靜公主機會?
這會兒也不管雯靜是不是公主了,花嬤嬤兩下就反剪了雯靜公主,用汗巾子塞了雯靜公主的嘴,帷帳撩開,皇後喜塔臘氏瘦的脫了形,整個人皮包骨一般模樣,說不出的瘮人,凹陷下去的眼眶,死死的盯著宛瑤與如姍,兩人嚇了一跳,容嬤嬤與碧溪護著兩人靠後,李太醫急忙上前診脈。
如姍見著喜塔臘氏這模樣就知道不好了,立刻推著碧溪道:“快,把咱們宮裏頭那顆千年人參拿來!”
無論如何,也要吊著喜塔臘氏的命,不然宛瑤就……